苏狗剩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说:“苏逢民,苏逢民在这里……”
田绒儿急着问:“在哪儿?”
“你看,就在我眼面前站着。”被高烧烧得昏沉沉的苏狗剩,睁开眼睛后,看见苏逢民就站在自己的头顶。他用手指了指说,“就在这儿。”
田绒儿和苏新明看来看去,窑内啥都没有。
苏新明说:“八成是高烧烧得说胡话。”
田绒儿却说:“娃很可能是中邪了。”
就在老两口各自说着自己的看法的同时,说了两句胡话的苏狗剩又昏睡过去了……
这下子,他却到了苏逢民坟前不远的一棵树下,仅仅穿着一条裤子,上身却赤条条的,被苏逢民用一根绳子牢牢地捆在树身上。
苏逢民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在他的身上狠劲的抽了两鞭子,气势汹汹地说:“狗日的,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欺凌我家香草的。如有半句假话,我就要了你的命。”
苏狗剩说:“大侄子,我真的没欺负香草,只是在她面前说了几句挑逗的话儿。”
“没欺负香草咋能把你脱光的衣服背到我这儿来呢?你说清楚。”苏逢民反问。
“我真的没有可说的,你那香草鬼精鬼精,我从来没沾上啊!”苏狗剩一再解释。
“放你妈的狗屁!”苏逢民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苏狗剩疼得要命,只是回话:“逢民,别打我了,逢民,我给你磕头!”
“逢民,我给你磕头!”
这声音又把田绒儿吓了一大跳。她吃惊地问:“狗剩,到底怎么啦?逢民他在哪儿?”
“逢民他拿着鞭子打我。”苏狗剩睁大眼睛说了一句,复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他爸,娃不对劲,”田绒儿对苏新明说,“娃这一定是怪着了,被逢民的阴魂缠身了。”
苏新明瞅了瞅睡着的苏狗剩,也似乎无能为力。
田绒儿像是对老伴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不行,我给娃送送,看如何呢?”
说毕,她舀了一碗凉水,拿了一把筷子,放在炕边苏狗剩的头顶。然后用筷子蘸着碗里的凉水,轮番在苏狗剩的头顶转了几圈,每转一圈,就用筷子在儿子的额头点上几下。嘴里不停地默默回话。几圈结束后,她将筷子捋齐竖立起来,对着筷子说:“站,我送你走,别再缠搅我家狗剩了,要不然我会请法师来收拾你的。”
在田绒儿的叙说下,一把筷子还真的在水碗里直立起来。她以极快的速度,用力将筷子打倒在地,又将碗里的水泼到了门外。
接下来的动作是,拿出一沓黄纸表,在门角里点燃。在看着灰烬燃烧的过程中,田绒儿又叙说开来:“逢民孙娃子,狗剩再不好也是你岁爸么,你就让他安生一些,别纠缠他了。乖乖去吧,做个好鬼,也好早早的转世去,算是五奶奶给你回话了。”
做完这一切后,田绒儿也有点累。苏狗剩睡觉也打起了鼾声。
田绒儿休息了一会儿说:“你看咋向?娃这会儿安静多了。这逢民的阴魂要是不散,还胡来的话,你明天砍上几个桃木橛橛,钉到他的坟墓四角,我不信把他拧治不住。”
苏新明疑惑地问:“能起作用吗?”
睡了一会儿安静觉后,苏狗剩又开始梦游了……
这一次,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是一处不到方方见丈的地方,四周都是青石大山,像是刀子切下的那么齐塄塄的四四方方。又像一个四方大石桶。桶底下就他和苏逢民两个人。
苏逢民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左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右手却拿着一个阉猪的小刀。
苏逢民步步紧逼,将他已经逼到了墙角。
苏狗剩吓得浑身冒汗,怯懦地问:“逢民,你这是要干啥?”
苏逢民冷漠地说:“你一个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一天屁事都不干,光想着干瞎瞎事。我今天先用这个小刀子把你的老二割了,割了之后,你想胡成也没办法了。这是第一步。让你疼够了之后,再用这个大刀把你的猪头割下来。你既然纠缠住我家香草不丢手,我就用你的头给我家香草做个尿壶。这样,你不是天天晚上都可以陪伴着她。就让她在你的猪头上夜夜撒尿,不是更好么。”苏狗剩一听就吓瘫了,不停地回话:“逢民,不要,我是你岁爸,你不能这样折腾你岁爸。”
“你还是我岁爸么,狗日的,”苏逢民把大刀在苏狗剩的面前一抡,吓得他敢忙躲开。
苏逢民接着骂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岁爸,哪有岁爸在侄儿媳妇跟前骚情的事呢?这叫乱伦,也叫羞先人。所以,你罪不能赦,必须千刀万剐,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喂狗吃。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也才能为香草报仇雪恨。你懂吗?”
苏狗剩彻底晕了,干脆跪在了苏逢民的面前说:“逢民,我给你不当岁爸了,干脆你是我岁爸,不,你是我岁爷。岁爸,你就饶了你儿子吧。岁爷,你就饶了你孙子吧!”说着,磕头如捣蒜。
苏逢民却骂道:“龟儿子,王八蛋,现在叫啥都连不上了,你已经作恶多端,不收拾你,就对不起桃树坡所有的老老少少,把你收拾了,这才叫为民除害。”
“不,我不,你就饶了我呗,逢民爸,逢民爷!”八壹中文網
“龟儿子,我饶你妈的脚。我想饶你,我手里的这把刀却不饶你。”苏逢民说着,用力把手伸了过来,那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刺向了苏狗剩的裆部,他吓得蹦了起来:“逢民,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苏狗剩瞬间在炕上蹦了起来,一声“逢民,别杀我”的喊声,着实把苏新明和田绒儿老俩口吓得不轻。只见他直挺挺地站在炕上,用双手紧紧捂住裆部,那个表情,真能吓死人。
半晌,两个人才回过神来,苏新明跳上炕去,一把将苏狗剩抱紧,揽在怀里,像对待小孩子似地,抚摸着他问:“狗剩,你这是怎么啦?”
田绒儿也吓得战心惊,弱弱地说:“儿子,到底是咋回事,你别吓妈了。”
苏狗剩两眼死死地盯着窑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冷冷地说:“苏逢民手里拿着两把刀,他要杀我。”
半晌之后,他又发疯似地喊道:“爸,妈,救救我,苏逢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