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怪我太愚笨了,看不懂如何炼药……”
叶酌言安慰道:“不必自责,炼药术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你替我分拣药材就可以了。”
秋月点了点头,她有些好奇:“我看小姐手法熟练,小姐又是何时学会炼药的呢?”
叶酌言愣了片刻,目光移向火焰,平静道:“在安阳城中治疗瘟疫时,亲手炼了那么多天,自然也就熟悉了。”
秋月点点头,不疑有他,俯身专心挑拣着药材。
第二天。
叶酌言把连夜制好的药装满了一个个小瓷瓶。
“秋月,等等替我买些烟花回来。”叶酌言说。
“小姐,你今晚不回叶府了?”秋月有些好奇,叶府每年除夕都会购置烟花,叶酌言今晚也要回去团年,何必再单独买呢。
叶酌言尝了一口厨房送来的粥,说:“当然要回,不过,用了晚饭就会回祭司府。”
“除夕夜里,小姐不留在叶府守岁,却要赶着回来,肯定是已经与宣王约好了要一起放烟花。”秋月忍不住笑。
“那烟花是买回来我自己放的,不然到了夜里,祭司府就我一人,未免太冷清。”叶酌言说。
叶府不是她喜欢的地方,留在那里守岁,满屋子的热闹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倒不如回祭司府,至少能过得清净舒坦。
至于谢时安,她还真没想到要邀他放烟花这一茬。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对于谢时安的示好,她总能欢欣接受,并且认为理所当然,可如果他疏忽了这些示好,她好像也不会很计较。
“小姐,什么祭司府就你一个人,我们不都在吗?”秋月慌忙问她。
叶酌言浅笑道:“今天是除夕,你们不回去与家人一起团年?”
秋月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回去,我们要回去了,小姐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叶酌言干脆的甩了一句话。
用过早饭后,叶酌言把府上的下人们召来,一一发了些赏钱,让他们放假回家团年去了。偌大的祭司府变得异常冷清,叶酌言在院子里踱步了一圈,突然有些不自在。
这几个月以来,每天都有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这些好的坏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想这些做什么。叶酌言摇了摇头,做了些糕点。刚忙完手上的活儿,林薇身边的丫鬟就来了祭司府。
“大小姐除夕安康。”丫鬟热情的朝她打招呼,又好奇道:“这祭司府上怎么没个下人。”她进府门的时候,连个守门的家丁都没看见,门却是开着的,犹豫了一下,推门进了府,一路走来却不见人影,心里有些担心,好在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叶酌言。
“我让他们回家团年了。”
“大小姐心善。老爷夫人请大小姐回府。”
“好,走吧。”
叶府大门口早已挂上了红灯笼,府内四处都布置得十分妥当,来往的下人的脸上挂着一片喜气。
“我先去给祖母请安,等等再去看望我爹娘。”叶酌言对丫鬟说道。她已经许久都未与老太太打过照面了,今天又是除夕,回了叶府不先去瞧瞧老太太,总有些说不过去。
还未踏进厅堂,叶酌言就听见了老太太与人谈笑的声音。
府上来客了?
叶酌言想了想,转身欲走,却被过路的苏嬷嬷热情的喊了一声:“大小姐回来啦?老太太盼你盼得可紧了。”
屋里的谈话声突然静止,片刻之后,就听老太太的声音传来:“是酌言吗?快进屋让我瞧瞧。”
叶酌言应了一声,款步进屋。
叶酌言径直走向老太太,面带笑容朝她施了礼:“酌言也很想念祖母,特意来给祖母请安。”
上了年纪的人最爱听小辈们嘴甜的话,老太太原本就乐呵的脸上绽出了更盛的笑意,忙拉着叶酌言的手对客人道:“这就是我府上的大姑娘,叶酌言。酌言啊,这几位是逍乐侯府上的冯夫人,大公子冯锦。”
一听这话,叶酌言就想起来了。这冯夫人的公公,也就是老侯爷,与叶酌言的祖父曾是同窗,两个老爷子生前关系不错,不过自从两人相继离世后,叶府与侯府就也没怎么走动了。
即便如此,两个老爷子给孙儿孙女定下的娃娃亲却还在。
这门亲事让两家人都犯愁。冯夫人没有子嗣,冯家只有妾室所生的公子冯锦和小姐冯知晓。叶家二房所生的嫡子早在五岁时就失踪了,叶家总共只剩下三位小姐,叶酌言是养女,别人看不上,现在变成了北齐祭司,别人又攀不起。叶芙刁蛮任性的脾气与常常拿倒数的成绩早就传开了,冯家可不敢要。至于叶清,模样生得美貌,性格也温婉可人,但心里却十分傲气,一直念着谢时安,哪能正眼看一看冯家庶子,即便他将就来是冯家侯爷。
这两家子莫不是挑今天这个喜庆日子来讨论亲事了?叶酌言瞟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叶清,看来两家人多半是挑中她了。
“早就听闻祭司大人风采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冯夫人上下打量着叶酌言,笑着点了点头。
叶酌言客套一笑,款步至林薇身后,不再言语。管他们是来干嘛的,反正与她无关。
冯锦原本一直盯着叶清,可自从叶酌言进了屋,他的视线就转到叶酌言身上,再也没挪开过。叶清看在眼里,对冯锦更是鄙弃。
“大姐姐回来得正好,祖母正在同冯夫人说我们两家的娃娃亲呢。”叶清笑盈盈同叶酌言打招呼,又看向老太太,“祖母,大姐姐是叶家的长女,冯公子要定亲,哪有越过大姐姐定下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