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楚瑾，恨萧碧云，恨那些人。
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顾疏渺看着小姚，将手中那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对准她的心脏，顾疏渺的动作很慢。
小姚看得出她在犹豫，她看着顾疏渺手中匕首抵着她的心脏，再没入一寸，她便可以死去。
但是顾疏渺没有动作了，她停下来，视线定格在小姚身上。
“我会恨你。”她说。
小姚弯起那双眼眸，向她张开手，向前走了一步，抱了抱她。
最后她抱了抱她们姑娘。
顾疏渺听见刀刃划破衣料“嗤”的一声，她垂头看着小姚心脏上插着的一把匕首，汩汩鲜血流淌下来。
小姚依旧是笑着，倒在顾疏渺怀中。她听见她们姑娘喊着自己小姚，她仰头视线逐渐模糊，眼皮沉沉。其实她很想抬手接住她们姑娘掉下来的那滴眼泪。
她没有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姑娘，对不起，我不会再骗你了。”
声音渐弱，廊间一个蜡烛被夜风吹灭，可惜再也没有那个添灯油的姑娘。她和烛火一同消逝在黑夜中。
……
小姚交给李晏去处理，可顾疏渺一直高兴不起来，他和她说话，她都失神了好几次，最后她是被顾玠哄着睡着的，
她做了噩梦，她梦见所有人都当着她的面死了。秦娘子，祖母，父亲，顾媛音，顾迢袅，小姚，顾玠……
他们都当着她的面一个个死去。
她站在远处，听着那个太监读着圣旨：“顾府全府抄斩……”
太监还没宣读完，顾疏渺就从噩梦中醒来，她坐起来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小姚。”
进来的却是芽芽和小雨。
芽芽看着她道：“姑娘，昨日夜里院中闯进匪贼，小姚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传到外面，小姚是怎么死的，但是听芽芽这么一说，大抵懂了。
想起小姚，顾疏渺心中又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直到眼中浮现一丝朦胧，她才眨了眨眼，将眼中湿润憋回去，点点头问：“顾玠呢？”
“侯爷进宫了。”芽芽回答道。
又进宫了？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几天确实要变天了。
她抿唇“嗯”了一声。
听闻徐杏与要来看望她，渺渺让芽芽和小雨梳好发髻，换了身衣裳。
她也许久没有见到杏与了，甚是想念。
她的性格还跟小姚有点像……想到什么，顾疏渺收回视线，苦笑一声，尽是自嘲之色。
“顾姐姐！”
徐杏与的声音她大老远就听见了，转过头来，见徐杏与提着裙摆向她跑来。
渺渺担心道：“别摔了。”
“不会不会！”徐杏与摆摆手，接着就是紧紧地抱了一下她，“顾姐姐，好久没见了！”
顾疏渺道：“这才多久呀？半年不到呢。”
“什么半年不到！这叫度日如年！那就是好多好多年了！”徐杏与想起什么，搓了搓手，“嘿嘿嘿，顾姐姐，我也有点想念那个茶饼……”
“好好好，知道啦，小姚，去拿茶饼……”想起什么，顾疏渺垂下眸，改了口，“芽芽去拿茶饼来，小雨给杏与斟茶。”
“唯。”
徐杏与才刚知道顾疏渺贴身侍女走了的事，也不好提起，怕更惹顾疏渺伤心，于是主动岔开话题：“欸！顾姐姐，你知不知道程家三小姐就要嫁人了呀！？”
程家三小姐？程轻烟？
顾疏渺想起那个置程轻妘和徐嫣与于死地的人，不知是否为她所做。
平日里看她一副懦弱怕事的样子，从不会主动惹人注意。但是毒蛇往往就是藏在深处。
前世程轻妘为了固宠，让程轻烟进宫，进宫后的她脸上不仅褪去了麻子，连气质都不一样了，不再弯腰驼背。到后来，还跟程轻妘形成对立两派。
程轻妘都要气死了，自己让她进宫这个决定！
连顾疏渺重生后，第一次在程家看到程轻烟的时候，都差点忘了她是谁了。
原来她没进宫前是这样一副样子，而进宫后那副样子才是真实的。前者不过是她低调不刷存在感，以保自己在程家的安全。后者才是她锋芒毕露的样子。
所以，从那以后，顾疏渺就知道她不会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