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竟真的躺在草地上!一大片青草地无边无际。远处是蜿蜒的矮山。近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都被染成了红色,远远近近,有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看来染红那湖泊的,是人血。眼前蹲着的,是个身穿青铜战甲,身材瘦长的青年人。他的护脸推向头盔上方。脸色,带着因失血过多病态的白。五官轮廓分明,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血丝,双目中带着深沉的焦虑。“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我问。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难受,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沉重的很。就觉得是在做梦。根据我一贯的做法,每当做梦的时候,我都会把手指头咬在嘴里,使劲儿咬一下。咬的是空气,不疼。就是做梦。于是我抬起手,把手指头放在嘴里,恨恨地咬了下去!疼!一股钻心的疼!不是手疼,是牙疼。这才发现,手上竟还带着护手。护手手心部位是柔软的牛皮,手背部位,却是镶着青铜鳞甲的护手。胳膊上镶嵌着青铜鳞片的护腕,被砍裂了好几道口子。再往上的青铜战甲,也碎裂得不成样子。抬起头打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支上面插着白色羽毛的箭。那箭插在闪着金光的护心镜下方,在呈鳞片状的护腹上竖立着。稍一移动,就痛得受不了。怪不得这么沉呢,还这么痛!见我左右打量,又用嘴巴咬自己的手指。那年轻人“噗嗤”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谁?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非子呀。你的好兄弟。”
“妃子?谁的妃子?”
“什么谁的非子!我是秦非子,秦非子呀。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在学校,其他学习不行,却独爱语文历史。尤其是对秦国那一段历史,特别着迷。非子是秦国第一任国君,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非子?你真的是秦非子?那我又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非子摸了摸我的脑门,疑惑地说:“我是如假包换的秦非子!你是是子呀!这你都不记得了?”
“柿子?你才是柿子呢?你是黄瓜萝卜茄子!”
我不满地说。觉得他是在给我开玩笑。说不定是在演戏。我想。可是,我不是还在学校挨着批呢嘛?怎么来到了这里?“你真是秦是!你真的不记得了?”
非子望着我,显得有些无奈。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急。先站起来试试,看你还能站的起来不?”
我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举目四望,寻找那架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飞机。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什么也找不见。这才发现非子的后背上竟也插着五六支箭,身上更是到处都是伤口。我们俩相互帮忙,把各自身上的箭杆掰折了,毕竟带着这么长的箭,行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这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这不是一个好干的活儿,你不能太用力,太用力,对方就疼的受不了。也不能不用力,不用力,就掰不断。我们抖着手掰完所有箭杆,都疼出了一头细毛汗。又坐在那里休息了休息,就相互搀扶着前去秦城。见我起来就走,非子诧异地说:“怎么,你不会把你的兵器也忘了吧?”
这才注意到身边身边还有一条铜戈。铜戈呈暗赤色,泛着幽幽的光。头上的戈刃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颠一颠,有七八十斤。倒也趁手。不想再露底,便尴尬地笑了笑道:“忘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这可是你的宝贝,连睡觉都枕在枕头下。就好像有人会偷了你的似的。看来,你是真伤了头了。回去一定让姚巫医好好给你查查脑袋!”
一路上,我们一边一瘸一拐往前走,秦非子一边断断续续,给我讲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