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怕宋玉(1 / 1)

火车乘务员抬眸,一双黑色的眼睛珠子在李秀娟,跟宋玉两人之间来回梭了梭,视线最后落在李秀娟的身上。

“你刚才说,这火车票是你爸妈在火车站给你买的?”

李秀娟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攥紧,紧张地点头,“对!”

“是在我们火车站,售票窗口买的?”

“嗯!我爸妈为了给我买这张火车票,排队排了快十个小时。”

火车票乘务员,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你跟我过来一下。”

李秀娟身子一抖,也不敢多问,跟着乘警走了。

她还没有走远,就听见身后有人议论起来:

“火车乘务员怎么把她喊走了?”

“这还用得着说吗?肯定是她那张火车票,是假的。”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是宋玉呢!”

“嘿,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

“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

李秀娟听得一双腿发软,扶着火车壁才稳住,继续跟着乘务员往前走。

宋玉看她走远了,将火车票收进兜里,又抬眼看向覃秋迎。

“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

覃秋迎挑眉,“很难猜吗?”

“你肯定不会鉴别火车票,你是怎么猜到的?”

覃秋迎剥着花生,边说:“你又不缺钱。”

宋玉笑了,“还是你了解我。”

覃秋迎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宋玉搭话,扭头打算望向窗外的风景,意外的发现其他座位上都热热闹闹的,唯独他们这里特别安静。

其实除了她跟宋玉之外,旁边还坐了好几个人,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声。

这几些人都是她学校里的同学。

不过原身性格内向,跟他们也不熟。

坐在靠过道上,男的是个长得白胖的胖子,戴着眼镜;他对面的姑娘,扎着两个辫子,方脸,嘴角有一颗痣,一直低着头。

挨着宋玉的,是个瘦长高个,平头,穿着四个口袋的衣服,看样子家里条件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身子好像在发抖。

在他对面,也就是挨着覃秋迎坐的,是个小姑娘。

这姑娘长得白幼瘦,剪了个齐耳短发还扎了个小辫,上面的红头绳扎成了蝴蝶结,身上穿着的确良碎花连衣裙,脚上蹬了一双塔扣皮鞋。

一看就是条件好的。

不过她也一直垂着头,睫毛一个劲地在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这气氛不对啊。

覃秋迎又将视线落回到宋玉身上,也唯独他在那儿抖腿,哼着歌了。

这些人,该不会是在害怕宋玉吧?

宋玉发现覃秋迎在打量他,笑:“你盯着我看什么?”

“你不盯着我看,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看?”

宋玉被她呛了一句,也没像以前一样跟她怼,笑了笑。

覃秋迎反而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做实了她在偷看宋玉。

好在这时,宋春过来了。

她提着一个布兜子,走过来,没有先喊宋玉,而是先朝覃秋迎笑了笑。

笑得特别浮夸,覃秋迎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怪怪的。

以前宋春对她可没这么笑过。

接着就听见宋春说:“迎迎,你也坐在这儿啊。”

覃秋迎笑着点头,“你坐在哪儿?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我坐在过去好几节车厢呢!”

覃秋迎赶紧起身,“那我跟你换,你坐我这儿吧。”

“不用,不用!我就过来,”宋春将布兜子敞开,给覃秋迎看,“送东西。”

宋玉笑嘻嘻地起身,弯腰伸手进布兜子将扑克牌捞出来,“哎呀,还是我七姐知我心。”

宋春笑得可开心了,“里面还有个窝窝头,拿着吃。”

宋玉拿着扑克牌坐回去,熟练地洗着牌,“不用了,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呢。”

宋春又问覃秋迎,“你要不要?”

覃秋迎连连摇头,“不用,谢谢。”

宋春直接忽略了坐在旁边的人,将布兜子合上,“那你们玩,我先走了。”

“宋春姐,您看您这来来回回的多麻烦,要不然就坐在我这儿吧,我跟您换。”

覃秋迎起身去拉她。

却被她躲开了,“没事,你好好坐着,好好坐着。”说话间,走远了,又朝她笑着挥挥手。

覃秋迎坐回原位,心里回味着宋春对她的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她伸手赶紧抚了抚。

宋玉将洗好的扑克牌高高举起来,嚷嚷道:“有人要玩扑克牌吗!”

刚才还闹哄哄的火车厢,很不给面子的安静了。

坐在附近的几位知青,还往旁边挪了挪,差点没把靠过道坐的给挤下去。

宋玉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看你们一个个怕的!”

宋玉看还是没人响应,笑着坐回来,对覃秋迎说:“看来我们学校后继无人啊,低年级的学弟都是孬种!”

“我来!”

带头的就是覃秋迎班里的体育委员,赵大壮。

他一撸袖子,朝这边走。

跟着有好几个男同学起身。

原本坐在宋玉附近的人,像是得到解脱般赶紧起身让位。

覃秋迎当然不想蹚浑水,提着一包零食也起身了。

她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坐的,正是刚才那个白幼瘦姑娘。

这姑娘自从坐下来后,就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不是恶意的,而是好奇。

覃秋迎笑着问:“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不怕宋玉,跟宋玉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连带旁边的几个,跟覃秋迎同班的同学也好奇起来,一个个明显身子往这边靠了靠。

虽然他们是覃秋迎的同学,但覃秋迎性格不好相处,也就没问。

现在有机会了,可不得竖着耳朵吗?

白幼瘦姑娘看大家都好奇,点了点头。

覃秋大大方方地说:“我跟宋玉,还有赵文祥是几十年的邻居,都住在糕点厂大院。”

“我们家大人都熟得很,他要敢欺负我,我肯定告诉他爸妈。”

白幼瘦姑娘一听,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也对覃秋迎生出了几份好感。

她从包里拿出一袋子炒米,给大家分发,“这是我自己炒的,你们尝尝可脆了。”

有吃的,大家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覃秋迎也拿了一块炒米,咬了口,又脆又甜,不过甜味没有后世超市里卖的那么浓,但也很好吃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发给大家。

大家吃了糖,离家,跟长时间坐火车的负面情绪,缓和了不少。

七嘴八舌地聊起了天,时不时发出哄笑声。

而被火车乘务员,喊到一边的李秀娟可就笑不出来了。

乘务员不但把她带到了餐车,还把乘警也给叫来了。

李秀娟还没从火车票是假的情绪中缓过来,又看见乘警带着电棍,吓的直接哭了。

“哭是没有用的!”乘警把桌子敲得“咚咚咚”直响,“老实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秀娟哭哭啼啼地点头。

“把头巾跟口罩取了。”

李秀娟虽然常年被家暴,但对于她来说是可怕又可耻的记忆,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就像是内心的伤疤,不想揭开让别人看见里面的丑陋。

她捂着口罩跟头巾,连连摇头:“不,不行。”

她越是这样,乘警就越是非看不可,觉得她有嫌疑。

“你再不拿下来,我们可就动手了!”

乘警这么一说,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头巾跟口罩给取下来。

乘警跟乘务员看着她,狗啃的头发,跟脸上触目惊心的伤,惊呆了。

过了半晌,乘务员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秀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只得垂下头说:“我爸妈打的。”

乘警跟乘务员都震惊了,谁家的爸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啊?

根本不相信。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问,也问不出其他的。

警察只得将话题又转回到假火车票上来。

李秀娟还是那句话,“我的火车票,是爸妈给我买的。”

乘警严肃地问:“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在哪里……”

李秀娟越听越心慌,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您问我这些干什么?”

“虽然火车票是假的,但他们肯定是被骗的啊!他们又不会制造假火车票。”

乘警冷笑:“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回答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去查证。”

李秀娟吓得不敢再哭了,连连点头,将爸妈的信息一字不漏地报上。

她被来来回回的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才总算暂时被放过了。

但,她那张火车票是假的,现在已经被没收,没有座位,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

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望向乘务员。

“看我做什么?没票,你补票啊。”乘务员板着脸说,“不过现在可没有座位票了,要补票也只有站票。”

李秀娟摸了摸干瘪的口袋,“我,我没有钱。”

她爸妈连国家发的知青补贴都搜刮走了,火车票还给了张假的,怎么可能会给她钱?

乘务员皱眉道:“到下一站,你下车吧。”

“啊?那怎么行!我是乡下知青,这里离我——”

“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我也是在执行规章制度。”

乘务员态度冷硬。

李秀娟抿了下唇说:“我虽然没有钱,不过我同学覃秋迎有钱!我去找她借,她肯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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