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将军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反问着，“老夫的家事与你何干？”
“那泽王的家事与您何干？”曲霏梦立即接话，顺着记将军的逻辑回驳。
本来还在前面慢悠悠踱着的马儿忽然停了下来，记将军第一次回头看着曲霏梦，眼神复杂，仿佛在揣测她的用意。
曲霏梦淡定自若，任由他打量。
良久后才听到记将军说了句，“泽王妃不似流言那般愚笨，但锋芒毕露，反而招致杀端。”
“多谢将军提醒。”
“你以为泽国皇上真的会在意泽王的生死？”记将军骤然又问了一句。
言外之意便是曲霏梦的安危在记将军眼中不值一提。
曲霏梦并不在意，嘴角挂着淡漠的笑意，优哉游哉地发问，“记将军可知胡人国？”
“胡人国乃是我们友邦，那又如何？”记将军不解其意，这次特意回头看向她，看样子对胡人国的话题十分重视。
知道自己赌对了，曲霏梦收敛笑容，目光幽深，与之前相比深沉了许多，“记将军，您可能不太清楚，胡人国王上是我的舅舅。”
这次记将军彻底停下脚步，转头深深地看着她。
“哦？看来将军并不知情？”曲霏梦换上一副饶有趣味的表情，一转攻势，审视着记将军，“我还以为将军了若指掌呢。”
记将军抿唇没有反驳，只是观察着曲霏梦，拉着缰绳在她周边转了一圈，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曲霏梦淡定自若，任由他打量，气息吐纳自然，毫无所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们又如何得知你的近况？”记将军不知是发问还是试探，马蹄逐渐停下。
“将军若是不信，可以一试。”曲霏梦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这下记将军的态度收敛了许多，若是曲霏梦和胡人国还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那得罪曲霏梦无异于得罪泽国与胡人国。
这对宣国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希望王妃不要动歪心思。”记将军冷声警告。
既然是来教授医术，曲霏梦也尽职尽责，甚至还挑了间比较干净的营帐，完全掌握主动权。
“将军还请您将军营中现有的军医都召集过来。”曲霏梦安顿好后就自如发言，仿佛在自家军营。
“明日再说。”将军本就是不满她的反客为主，委婉拒绝。
曲霏梦缓缓点头，似乎很遗憾，“那太可惜了，你们不是又要少一日的教授时间？”
“什么意思？”
“将军说三日为限，今日、明日、后日，大后日我便要回到泽国军营，难道将军不想分秒必争让军医多学点东西吗？”曲霏梦歪头，语气淡然，并不觉得这话多么自大。
记将军并非擅长言语辩解之人，出于曲霏梦的身份，隐隐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顿了下，“好。”
顺势抬手。
后面的士兵立即会意，忙出去找人。
等待的间隙，记将军注视着曲霏梦，一言不发。
从抵达军营开始，他就总是默默地注视着曲霏梦，眼神沉得仿佛深海，看不透他的想法。
曲霏梦虽然看人还算准，但记将军毕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没有那么容易看清。
“将军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我，难道是在怨我冒犯？”遇到不清楚的事就直接发问，曲霏梦的优良美德就是直球。
“不是。”记将军收回视线，“我本来还不信你的话，不过仔细看看你眉眼确实很熟悉。”
哦？有故事？
曲霏梦眉尾下意识挑了下，正要继续问，记将军却背身过去，“既然答应了，还希望泽王妃能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