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将军闻言眉色微动,眼角抽了抽,看向曲霏梦,彼时眼神变了些,多了探究,少了轻蔑。
御离渊眼睛虽然在记将军身上,但握着曲霏梦的手却紧了紧。
“难道泽王还做不了主?世人都传泽王爱妻,原来是真的,不知道泽王妃虽本将军回军营和宣战哪个更能让泽王接受?”记将军慢条斯理地威胁。
摆明了要带走曲霏梦。
御离渊总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撕破脸皮。
良久,御离渊拍拍曲霏梦的手,偷偷塞给她一个指环状的铁制物品,“既然是我们冒犯在先,自然无法推辞。”
“那王爷是同意了?”记将军饶有趣味地确认。
“嗯。”御离渊颔首,松开曲霏梦,拍拍她的背,朝记将军那边示意,“三日后我来接你。”
语气坚定,隐隐还带着威胁和寒意。
记将军年纪比御离渊稍长些,自然听出御离渊的恐吓,笑了一声,“泽王不必如此紧张,诚如王妃所言,她毕竟是泽国的泽王妃,本将军可不是个傻子。”
曲霏梦和御离渊在悬崖边兵分两路,后者目送前者随着宣国大军离开,眼中逐渐爬山戾气。
“王爷,难道真的就这么让他带走王妃吗?”青戈有些紧张,低声询问。
“三日为限。”御离渊不知在思考什么,眉色沉沉。
知晓这是御离渊的决定,青戈不好再质疑。
另一边,曲霏梦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记将军身边,默默观察着宣国军纪。
不知是不是她的主观偏见,总觉得宣国士兵不如泽国的有精神气,每个人脸上都苦大仇深。
“记将军果然是令人敬佩的老将,治理军纪井然有序。”曲霏梦收回眼神,低声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记将军没有回头,背脊挺直,架着马缓缓走在前头,没有回应。
不回就不回吧,曲霏梦也省得费一些口舌。
没想到走出去几里路后,记将军悠悠开口,“王妃虽然贵为泽王妃,但据老夫所知,如今泽国太子可是镇安王。”
“那又如何?”
“镇安王从前被流放时,与老夫也有过几面之缘。”记将军语气还是不紧不慢,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可厚非的既定事实。
曲霏梦眉尾挑了挑,料到御灏麟在边关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和宣国将军攀上了关系。
“要和将军您有几面之缘,的确是非凡的缘分。”曲霏梦淡淡地嘲讽着,虽然是嘲讽,但是却很适度,并未让记将军感到不快。
记将军仍然没有回头,兀自说着,“从前老夫十分看好泽王,甚至一度认为泽国太子必然是他,直到泽王妃出现。”
“将军的意思是我耽误了王爷的地位?”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一个宣国的大将军竟然对邻国太子之位如此关注。
“王妃难得有自知之明。”记将军话中不无嘲讽,背影更加高傲,“本来老夫并不相信,今日亲眼所见也大受震撼。”
曲霏梦没有回应,默默地跟在记将军身边,已经能感受到周围士兵投过来或打量或戏谑的目光了。
恐怕在他们眼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将军,我有一问,可能冒犯将军。”曲霏梦主动开口。
“你问就是。”
“在将军心里,女人,是什么存在?”她语气缓慢,不像是要质问,像是要和记将军好好探讨。
记将军愣了下,随后无情地回答,“孕育后代,传承老夫衣钵。”
虽然猜到在他眼里女人不会是多么正常的存在,但亲耳听到,曲霏梦还是心头一扎,这次多了更多冷意,“将军对您的夫人也是这么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