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离渊垂眉淡笑,“是我狭隘了。”
可他的笑却莫名让曲霏梦滋生出心疼。
天下谁人不知御离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弄风云不过瞬息之间,除了皇上,其他人无不俯首称臣。
可就是这么权力滔天的男人,竟然会隔一段时间就重复确认她的心意。
思及此,曲霏梦的心越发软了下来,抬手覆上御离渊的手背,温温柔柔地望着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明白此时御离渊亦在煎熬。
对皇上,他尽职尽责,忠孝两全,问心无愧。
对御灏麟这个弟弟,他也担起了大哥的责任,不遗余力地协助。
御灏麟的态度尚且不说,皇上可谓一次次在让御离渊失望,连曲霏梦都看不过眼,唯有御离渊还顾及着父子情份,步步忍让。
御离渊反手握住曲霏梦的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无声地注视着她。
“离渊,防人之心不可无,疼爱镇安王,孝顺父皇并没有错,但他们值得吗?”曲霏梦此时仿佛怂恿他造反的恶魔。
“看明日父皇如何说法。”御离渊抿唇,终究是叹出一句。
曲霏梦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附和,“嗯。”
——
次日,御离渊一早穿好朝服,整理衣冠,在曲霏梦目送中坐上马车,出发去皇宫。
“小姐,您不必太担心,王爷怎么会吃亏?”香桃注意到曲霏梦的担忧,有心帮她放松,故意拔高音调笑着说道。
“你说的是。”曲霏梦收回眼神,与其在府里杞人忧天,不如做点实事,“你随我去医馆。”
上一次来医馆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曲霏梦再度站在医馆门口,看着熟悉的门匾,高高提着的心落下些。
“王妃?”顾白衣正在抓哟,几乎立刻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曲霏梦,将药罐交给小琨,三两步走过来。
饶是不爱表达的人,曲霏梦也从他星光闪闪的眸子里读出担心和欣喜。
顾白衣的视线无声打量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受伤,确认完后才缓缓说道,“王妃,您瘦了。”
“你在外颠簸两月,作息颠倒,你也会瘦。”曲霏梦有意活跃气氛,开着玩笑。
哪里知道她这话一说,顾白衣越发担心了,后头的香桃也露出心疼,两人眼中有着同步的自责。
曲霏梦感动之余又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愕,“医馆最近如何?”
“一切正常,青戈偶尔会来,所以没人找场子。”顾白衣如实汇报。
哪怕没有青戈,光是顾白衣也足够应付寻常的小打小闹。
“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来过?”曲霏梦一边问,一边检查着药柜。
张大夫在那边给病人检查,余光看到曲霏梦,激动地要过来,但又不能撇下病人,只能强行按捺住。
“没有,柳相倒是来过一次,我按照王妃的吩咐给了他药。”顾白衣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曲霏梦不在时的动向。
“好。”曲霏梦颔首。
离开前,她曾给顾白衣两张药方,以防柳小姐病情进展,看来柳小姐恢复得不错。
“对了,之前的那个蒙面女子也来过。”
蒙面女子——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胡天柔了。
“她来做什么?”曲霏梦眯起眼,实在不能理解胡天柔的想法。
胡天柔进京绝非偶然,她执意要入后宫,恐怕目的不纯,偏偏又挑了这个时间点。
曲霏梦一阵头疼,比起御灏麟,她更搞不懂胡天柔的目的和来意,胡天柔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给御离渊添麻烦。
“不过她只是来晃了一圈,还帮忙看了两个轻症病人,问了您大概何时回来。”顾白衣补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