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一顿，证据他当然是没有的，因此岔开话题，只是讨伐，“京城需要用大量药材的除了你还有谁？”
“你看不到不代表没有。”曲霏梦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她没有捕捉到。
“又在这里狡辩，既然药材的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为何不爽快地拿出来？”蛮人堪称胡搅蛮缠。
曲霏梦盯着蛮人的眼睛，骤然跨前一步，缩短两人距离，极具压迫感地质问，“谁派你来的？”
蛮人神色霎时慌张起来，忙不迭地后退，眼神游移，“我自告奋勇替大家讨个公道！”
“自告奋勇？”曲霏梦冷笑。
就算泽王妃三个字在京城再没存在感，但寻常百姓听到“泽王”二字无不心战胆寒。
哪怕是狐假虎威，也没人敢和曲霏梦这么叫板。
曲霏梦看向蛮人身后吓得甚至不敢看她的大夫们，笃定有人做幕后推手。
“你不说也行，等到了牢里和官大人说去吧。”曲霏梦板起脸，冷若冰霜。
这话一出，蛮人明显双腿颤了颤，后头的人已经忍不住跪下求饶。
“跪什么跪，这么没出息！昨日不是还说要讨伐她吗？”蛮人一看大家都服了软，心里也虚得不行，色厉内荏地骂着。
其中一人在后头小声嘟囔着，“那我们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真到了没药可用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只能自己背着小竹筐上山，谁敢真的找曲霏梦麻烦。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蛮人恨铁不成钢地啐了句。
“你是打算在这里和我老实说，还是想进大牢再交代？”曲霏梦漠然看向蛮人。
“你不会真的以为能把我关进牢里吧。”蛮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趾高气扬。
哟，看来后头有人保他，那就更方便了。
曲霏梦冷冽的脸划出一个浅浅的笑，“你说你的命和你身后那人的命相比，你身后的人会如何取舍？”
蛮人也不是真的傻子，被她一点拨立刻就明白过来，神色犹豫。
见蛮人的嚣张气焰逐渐熄灭，曲霏梦眼珠子转了下，示意顾白衣照看好后头的大夫，对蛮人道，“你随我来。”
蛮人没动。
“怕了？”曲霏梦笑问。
蛮人一激就动，“我还怕你一个女人不成？”
便跟着曲霏梦去了里间。
顾白衣放心不下，眼神担忧。
“不必担心，他不能对我怎么样。”面对一个正在心虚犹豫的人，曲霏梦有十足的把握。
来到里间，蛮人生起警惕心，担心屋里有机关，四处张望。
“不必看了，我带你进来也是想在保全你面子的情况和你平心静气地聊聊。”曲霏梦随手拿起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茶盖刮着茶杯杯沿。
声音清脆动耳。
蛮人缓缓放松下来。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里间的门仍然关得紧紧的，毫无动静。
顾白衣甚至听不到里面的对话。
其他的大夫已经着急了，惶恐地问顾白衣，“王妃不会在对蛮人行刑吧？”
顾白衣冷淡地瞥过去，脑子里想到曲霏梦和蛮人几乎有两个身型的体形差，“要担心也是担心那个蛮人有没有动王妃动粗，不然你们都逃不了干系！”
大夫们吓得连忙垂头，忍不住埋怨着“就知道得罪不得，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正在此时，里间门打开，曲霏梦和蛮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两人看上去相当平和。
“你的苦楚我也明了，我会尽力。”曲霏梦带着微笑对蛮人道。
蛮人神思游离，缓慢地点了点头，“告辞。”
然后带着大夫们离开，一举一动像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