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六年,上海。四个青年聚在一家茶馆,听着小曲儿闲聊着。“最近这世道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都没点啥事儿发生。”
郭宇,广利洋行独子,富家少爷。“怎么,闲世道太平。”
孙静媛,星源百货三小姐,富家千金小姐。“你要觉得太平日子不适合你,你可以去参军,打仗,多有意思啊!”
“可别,我爹可就我一个儿子,我还有家产要继承呢。军人这么伟大的职业还是留给那些伟大的人来做吧!”
郭宇喝了口手边的茶,惬意的靠着听着小曲儿。“切”静媛白了他一眼。沈卓和沈年对视一眼,默契的闭口喝茶。沈卓沈年是亲兄弟,家境虽没有那二位富有,倒也算不错。台上的少女弹着琵琶,曼声唱着《淮河曲》,门外是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轻摇小扇,言笑晏晏。一个穿长袍的男人提着手提箱向街边卖报的小孩要了一份报纸。一则时节预报占在不起眼的角落,上面两个大字:夏至。男人眼眶微红,颤抖着合上报纸,大步向前走去。夜晚的沈家似乎格外安静,沈氏兄弟俩一回家变感觉气氛有些奇怪。沈父沈母都是知识分子,一个是中学老师,一个是报社主编。沈父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沈母也坐在一旁不停叹息着。“出什么事了?爸,妈”沈父仍旧未言,沈母倒是反应过来答道:“没事,就是学校有几个孩子闹腾了点,被警察局带走教育了。”
沈父是梧桐中学的老师,梧桐中学是上海排名前三的中学,向来没出过问题。怎么突然间跟警察局扯上了。细问之下,原来是十几个孩子,翘了班课,制作了传单和横幅,去街上宣传抗日救国。上海警局早就颁布法令,严禁传播谈论抗日有关话题,违者严惩不贷。但这些年屡禁不止。“荒唐!”
沈父狠狠拍了一下茶几面。“几个孩子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发了几张纸,他们怎么能打人呢!再说,抗日救国,有什么错!这些小日本在我们国家的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怜我是个书生,不然我非杀他几个小鬼子!”
沈母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叫别人听见去举报,我们家也少不了麻烦。”
“去报,让他们去报!一群中国人,不拿着枪棍对着小日本,反倒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些年,他们虐杀的人还少吗?你看看露刑台那儿,那两位绞死志士的体温还没散呢!”
沈父越说越激动,沈母使了个眼色,两兄弟上前扶着沈父坐了下来。“好了,爸。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救出这些学生。”
聊到这些学生,沈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四人围坐在茶几前,商讨着计划。“这样,我明天去找一趟郭宇。他父亲跟警察局那边好像有点关系。我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卓直起身道。“别明天了,就今天,就现在。赶紧去,这些学生在警局里多待一分钟,就多受一份苦!快去。”
沈父站起身打开门,转身看着两兄弟道:“小年,你跟我去趟你胡伯伯家!”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漆黑一片。三人的身影也在黑暗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