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眼神开始放光,难不成,开封府大人看到自己这里太穷了,心里可怜他,要给他赈灾救民的银子吗? 那样的话,他这个十两银子还算是抛砖引玉了。 县太爷虽然心中是想让开封府大人给他准备银子的,但面子上还是要保持着矜持,搓了搓手说道,“大人您能从汴京赶过来,就已经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了,我什么都不会要的。”
天蓬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场合,便忍了忍没有说话。 开封府大人说道,“我知道,像你们这种官员一般都不会随便东西的,而这东西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县太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话是什么意思,又说不白来一趟,又说不给自己东西。 那东西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开封府大人是想干什么了。 “我知道你们很贫穷,没有钱可以给主动修水渠的百姓,但如果只给十两银子的话,确实有点少了。”
县太爷听到开封府大人说的这话,脸也渐渐冷了下来,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绕回原地,不就是嫌他给的银子太少了吗。 是,他这个地方确实是很穷,正是因为很穷,他才对银子看的十分的重要。 每个月朝廷往下拨的那点银子什么也干不了,就只能通过收税才能够让自己的荷包满一些。 但是开封府大人不同,他掌管的可是整个汴京城。 汴京城虽然比不上长安,但也是汴京,而且发展也越来越好。 他作为这里的太守,也肯定是很富有的,十两银子是少,但是给那些贱民完全是足够的。 “大人,我是想多给点银子,可没有多余的钱了,我每个月领的那点俸禄,我们一家子还不够养活,这个村子的百姓又不交税,我这还是拿了别的村子上交的税钱给他们的。”
“是吗?虽然我没怎么交过税,那是因为你们打不过我,不敢找我要。”
“可是别人家的钱你可没少收,我从前是不管,但是不代表我看不见。”
天蓬这个时候适时地补充。 “你这刁民莫要说谎,收税也是上面规定的,我也没办法,毕竟这钱也不是给我的,都是上交给朝廷了。”
此时朝廷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县太爷拉出朝廷当做挡箭牌。 “好了别说了。”
开封府大人说道,“你们这边发展确实不好,我簿子上面都是有写的,你们的县太爷年年都说穷,不过圣上也是近两年刚刚巩固好地位,还无暇顾及其他,我们也都是知道的。”
县太爷很委屈地点头,“对啊,所以你们这些百姓们,根本就不懂我们当官的苦,都还以为我们是在享福呢。”
“圣上体恤,已经把的银两拨下来了。”
县太爷愣了愣,没有明白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说的是什么啊?这件事情,圣,圣上也知道了?”
“对,你也说了你们这里受灾比较严重,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又地处于中原附近,断然不能让你们变得荒芜。”
县太爷听了开封府大人的话,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是,圣上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我们先是进长安向圣上报告了这件事情,然后圣上体恤你的辛苦,让我好好地帮你,让你们这里逐渐繁荣起来。”
开封府大人慢悠悠地说着,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县太爷,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动作。 “那,那真是太好了。”
县太爷很高兴,但是眼神中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既然你这么高兴,看来我这趟来对了,等下就带着我看看你的簿子,你们地广人稀的,想必簿子肯定没有我们府上的多,我还是能够处理的。”
开封府大人说道。 县太爷又是一僵,然后说道,“大人,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再说了,我觉得汴京城人多,您要处理的事情肯定也不少。”
“您身份尊贵,汴京城内还有那么多的百姓需要大人,大人您不能就在我们这里耗费时间啊。”
县太爷说的诚恳,不光是脸,还有肢体动作都表现的十分诚恳。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有多么为开封府大人,为汴京城的百姓着想。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开封府大人说道,“圣上既然给本官下了命令,那肯定是要以你们为主,汴京城虽然百姓多,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倒是不用太麻烦,有主簿在那边看着,即便是一两个月也是可以的。”
这就是把话给堵死了,县太爷想起自己府上那记得乱七八糟的簿子,心中的大石头越发的沉重。 “大人,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圣上不是给我们发了赈灾款嘛,只要有了赈灾款,我们就能变得繁荣。”
开封府大人笑了笑,心想县太爷果然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以为是上面给发了赈灾款。 “谁给你说圣上给发了赈灾款了?”
“啊?不是赈灾款吗?”
县太爷问道,“可如果不是赈灾款,那圣上又怎么帮助我们啊?”
“自然是靠本官了。”
开封府大人说道。 “圣上确实发了银子,不过是给那些修水渠的百姓,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发给他们了。”
县太爷一顿,原来那银子不是赈灾款啊,“那您怎么还要我给钱呢?”
开封府大人笑了笑,装作很体恤他的样子,“那自然因为,本官不想让百姓做的事白做,而且也就是十两银子,莫非你心疼?”
“那倒不是,我既然都已经把钱给掏出来了,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呢,我也只不过是问问。”
县太爷脸都绿了,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硬撑起来的笑容。 “那就好。”
开封府大人说道,“这个小哥向圣上讨钱的时候说了,他是一分钱也不会要,当时圣上还让我监督他。”
“当时那一箱子的银两,足足有五十多锭吧,这个小哥可是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全分给那些修水渠的人了。”
“五十多锭?”
县太爷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了。 现在只不过是费了些力气的贱民,竟然能够拿到那么多的银子,真是可恨! 县太爷心中已经在想等开封府大人走了之后,一定要把这些钱给要回来。 那可不是一吊钱两吊钱的事情,五十锭银子啊,那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