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时,林立一行人进了小黄村。
此时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候,路上并没有见到几个人。即使见到了人,也只是瞥一眼而已。
因为小黄村开了石灰作坊的缘故,村民们对几辆马车进村已是见怪不怪了。
在大榆树下,林立就和四叔还有两位堂哥分开了,丛二有并没有回来,他还留在乐州,准备把他从京城带回来的稀罕东西脱手,挣一笔钱再进一些货物回家来卖。
林立急于回家,只派了一辆马车送四叔他们回去,就和刘文采直奔小南山而去。
到了家门口,林立刚下车,小白就从院子里飞出来,扑到他的身上,尾巴摇的快断了。
“哎哟,小白,你可别舔我了。”林立推着小白的大脑袋,左右躲闪着它的大舌头。没想到第一个欢迎自己的,居然是小白这条大狗。
大姐燕子端着木盆从后院走过来,看到林立愣了一下,扔下木盆就扑了过来,嘴里大喊着:“娘啊,小宝回来了。”
木盆里的青菜撒了一地,大姐燕子的小脸上迅速流下一串眼泪。她跑过来扒拉开小白,拉着林立的手,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姐,你越来越好看了。”林立强忍泪花笑着对燕子说道。
“······呜呜,真的是小宝?”便宜娘于氏捂着嘴站在厨房门口哭了起来。
“娘,是我。小宝太想你了,就回来看你来了。”林立拉着燕子的手走过去,他正要跪下给于氏磕个头,于氏一把就抱起了他。
“小宝,娘也想你啊。”于氏冲着林立的脸蛋左右夹攻,各亲一口。
林立本来要流出的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被亲的咯咯直笑,实在是脸上太痒痒了。
一旁的刘文采本来还想笑话林立掉小猫崽的,结果剧情的走向太突然,他在一旁害臊的捂住了脸。
一家子人见面的场景自不必说啦,那是哭哭笑笑的,十分热闹。
刘文采早就跑进厨房找好吃的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厨房,就见他坐在椅子上打饱嗝。
“刘文采,你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是吧?”大姐燕子翻着白眼,瞪着刘文采。
“嘿嘿,我太饿了,闻到香味就忍不住了。”刘文采摸着鼓鼓的肚子讪笑。
“哎。燕子,别这样,怎么一看到文采你就急赤白脸的?吃饱了吗孩子?”于氏推了燕子一下,回头问刘文采。
“婶婶,我吃饱了,嗝——”刘文采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于氏红肿着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爷爷已经张罗着和下人们,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又让厨娘赶紧做饭,这可是来了十来号人呢。
林立松开于氏的手,跑到张爷爷的身边。
“爷爷,那辆盖着棉被的车上是我从京城带来的新种子,要放到地窖里好好保存,来年春天咱们好种的。”林立对他说道。
“我看到你那么小心地包裹着,就把它们放到书房去了,等一会吃完饭再弄吧。小宝,告诉爷爷,你带的那是什么宝贝?圆滚滚的。”张爷爷打量着林立,虽然严肃着脸,可是林立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爷爷,我和你说,这回我可带回了可以高产的玉米和土豆了······”林立吧啦吧啦地讲了起来,张爷爷又拿起了他的大烟袋。
“哦。对了。张爷爷,咱们家的地今年都轮换种了吗?”林立想起刚才和刘文采说话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疑问。
“什么意思?”张爷爷抬头看着林立。“轮换种是什么意思?”
完了,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懂这事儿啊。
“爷爷,就是一块地一年种一次谷子,下一年就要种豆子。”林立解释道。
张爷爷摇头说道:“我是不懂得。谁知道呢。”
“爷爷,齐民要术上好像讲过的。”
“我只看到怎样去酿酒的,还有怎样腌制一些肉类,至于种庄稼我还真没有细看。”
这下子林立也顾不上别的了,草草地吃了一口饭,就和刘文采骑着马跑去他家老宅子里问那些老佃农,一问才知道这里的人都没有轮种这一码事儿。
l林立记得前世小时候,在乡下一群小孩子玩时总爱念叨着这么一句俗语-----“谷随豆,能吃肉;谷随谷,秋后哭”,小时候不懂是怎么回事?长大后才知道说的就是换茬种植庄稼的事儿。
老爸当年种植反季菜时就说过:葱韭蒜,不见面。蒜见蒜,空一半。辣对辣,叶不发。
林立就问起老爸这是怎么回事?老爸给她普及了庄稼轮种的好处,说什么“换茬如上粪”,“三年两头倒,地肥粮增产”。轮作倒茬是用地养地相结合,保证粮食持续稳定增产的有效措施之一。
顺便还给她讲了庄稼怎样轮种:马铃薯最好与小麦,玉米,大麦等作物倒茬能有效果,和大豆、油菜也可以。红薯最好与小麦、玉米、谷子、棉花互相轮作,隔3年以上不种红薯,能基本控制虫病害的发生。
林立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具体的没记下多少,只知道了如果连年在一块地上耕种一种作物就会减产。而大豆含有根瘤菌,可以肥田,大部分人都是采用的一年小麦,一年大豆的轮种方式,或者就是玉米和黄豆套种。
他还记得一个顺口溜,说什么:商量不商量,豆茬种高粱
绿豆茬,要发家,荞麦黑豆是冤家
豆见豆,必定瘦
重茬谷,守着哭
油见油,年年愁
瓜茬瓜,永不发
重茬瓜,没钱花
要想发,种杂花
要想富,地里开个杂货铺
高粱地里带黑豆,一亩多收一石六。
林立当时觉得这个顺口溜还很押韵的,挺有意思,就把它背了下来。
却没想到现在有了用处。
林立把这个顺口溜念给了老佃农听,老佃农一拍巴掌说道:“难怪了,同样的地用同样的方法伺候,总是打的麦子今年就不如往年的,原因在这儿了。可惜我种了一辈子地,咋就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理儿呢?还以为粪没有上到数呢。”
“林立,那水田里的稻子怎么轮种啊?那也太麻烦了吧。”刘文采还是很机灵的,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是啊,水田怎么轮种呢?难道还要停一年不种吗?那怎么可能。
林立也难住了,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把水田改成旱田,再把旱田改成水田,那也很麻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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