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倒是已经想明白了。
“……他也误会了吧。”
“他以为，程砚心先是经历被薄汉霖性侵，后又被薄夫人强行嫁出，觉得是薄家欺负她，自觉对不起她，所以才会去追那辆婚车。”
“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嫁，他可以带她回去。”
跟什么男女之情没关系，纯粹是因为薄聿珩这个人太……还这么说呢？太正？太有责任心？
虽然众所周知薄汉霖是个人渣，薄聿珩跟薄汉霖也没有什么父子感情，但到底是他父亲欺负了人家。
他身为薄家家主，又确实是薄汉霖的亲儿子，他就觉得，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庇护程砚心。
是这样吧？
薄聿珩对应如愿点头。
就是这样。
应如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程砚心能把薄聿珩耍得团团转，这也算她的本事。
叶言续下话：“而程小姐当时又是怎么考虑的？”
“程小姐想的是，她既然嫁不了大少爷，那么嫁给别人当个富太太也不错。”
“薄夫人虽然着急将程小姐嫁出去，但给她挑的男人，条件听起来是不错的，有公司有别墅有豪车，所以程小姐果断拒绝了大少爷，嫁去内地——这是她给自己选的第三条出路。”
是她自己愿意！
薄聿珩的手已经伸到她面前，她完全可以抓住，就凭薄汉霖确实伤害了她这件事，薄聿珩就一定会补偿她，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是她自己拒绝，是她计算太多，是她贪心不足。
怪薄夫人没有为她做好背调将她嫁给人渣，那她又为什么毅然决然地选择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男人，也不留下来接受薄聿珩的补偿？
她偏要赌这一把，那么她后来的满盘皆输，怪得了薄夫人吗？这又怎么能说是薄夫人在“借刀杀人、杀人灭口”？
荒唐。
荒谬。
这才是真正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场有位夫人记起来了：“那个男人是叫季英奇吧？当时薄夫人在麻将桌上问我们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介绍？有人就给薄夫人介绍了季英奇，看照片是相貌堂堂，所以薄夫人才选他。”
叶言遗憾摇头：“季英奇娶程小姐，是为了攀上薄家，婚后才知道薄家并不想再联系程小姐，所以才发生家暴事件。”
于是，程砚心的第三条出路，又是错的。
程砚心跟其他人一起听着这些话，她眼神恍惚一下，然后说：“根本不是。”
叶言接着道：“程小姐嫁去内地几年大少爷没有关注过她，直到去澳城出差遇到程小姐的父亲。”
“程管家告诉大少爷她这些年的经历求大少爷救她，大少爷才会带她回港城，又亲自去帮她离婚，救她脱离苦海。”
接上了……应如愿抿唇，从这里开始，接上了她知道的事。
叶言最后一句：“当时大少爷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以为她是因为薄家才会受这么多苦，对她处处容忍，连她欺负到太太的头上，大少爷都没有太追究。”
“大少爷对她，早就是仁至义尽了。”
薄聿珩其实问过薄汉霖，薄汉霖当时就说了程砚心是自愿。
只是薄汉霖那个人品，他的话没人相信。
直到后来薄聿珩查清楚，才知道原来程砚心那七年真的是自愿。
才知道，程砚心算计了这么多，又失算了这么多。
“……”
这是一个跟程砚心说的话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但在场的人，都更相信薄聿珩说的才是真相。
不只因为薄聿珩说的话更加经得起推敲，更因为……说句最不好听的大实话。
如果薄聿珩没人性，真想用手中的权势让程砚心永远闭嘴，永远没机会出来揭发薄家，那么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物理性死亡，何须七弯八绕地做这么多？
只有薄聿珩仁义，程砚心又算计来算计去，折腾来折腾去，才能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