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绍和应如愿的三个妈,得知出事急忙赶来医院。
“聿珩,聿珩,阿愿怎么样?”
薄聿珩平复躁乱的心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他们差点被吓死:“老宅怎么会有毒蛇呢?”
叶言已经调查清楚了:“冬至晚宴,有人把两条毒蛇装在一个礼盒里,送到老宅,它们饿了很多天,其中一条把同伴吃了,残渣散发出了腐臭味,佣人告诉少夫人,少夫人打开礼盒,毫无防备之下,被射出的毒蛇咬到了。”
吴清莲光是听描述都心惊肉跳。
薄夫人捂住了心口:“好歹毒的计谋!”
贺夫人狠声道:“太歹毒了!会去拆那些礼盒的人,不是阿愿,就是聿珩,放蛇的人就是冲着聿珩和阿愿去的!”
贺绍沉声:“那个礼盒是谁送的?应该有登记名字吧?”
薄聿珩嗓音染上一抹冷戾:“叶行去抓了。”
没等多久,叶行就提着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过来:“大少爷,礼盒是他送的。”
他把男人丢在地上,男人身上还穿着睡衣,一看就知道是被叶行从家里的床上拎过来的。
薄聿珩眼底温度冰封千里:“原来是你。”
打过交道,叫钱学民。
钱学民的表情既惊慌又惶恐:“薄、薄总,您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了?”
叶言将一个装在透明袋里的红色礼盒丢在他的面前。
薄聿珩:“这个礼物,是你送的?里面有两条毒蛇,咬伤了我的妻子,我们薄家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们?”
!钱学民瞪大了眼:“毒蛇?什么毒蛇……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没有做这种事!我送的明明是一个扩香器,我、我还有购买记录呢!精油也是我老婆去法国旅游带回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毒蛇啊……”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竭力申辩,“薄总,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薄聿珩注视着他,那双素来温和的桃花眼,此刻却流露出看死人的阴戾之色。
应如愿是他不能触犯的逆鳞,刚才就在他面前出事,他怎可能放过罪魁祸首?
相比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薄聿珩,贺绍这会儿反而冷静得多。
“应该不是他,他看着不像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人,而且对方既然心思缜密到能设计出这种计谋,那么找机会调包礼物,借刀杀人,也是有可能的。你冷静点。”
薄聿珩眉目冷峭:“叶行,查,天亮前,我要知道答案。”
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强人所难。
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元凶,他的怒火需要有人承担后果。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薄夫人忙喊:“阿愿出来了。”
薄聿珩大步走到病床边,弯腰:“如愿,如愿。”
应如愿还没有醒来,嘴唇也还是深色的。
薄聿珩喉结滚动,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大概要四个小时。”
将应如愿送到病房后,护士为应如愿扎针输液,薄聿珩对那三个妈说:“我守着如愿就可以,你们回去吧。”
吴清莲担心女儿:“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心走呢?”
贺夫人也说:“我要留下照顾阿愿。”
薄夫人蹙眉:“你现在让我们回去,我们也没办法安心休息,不如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阿愿醒过来。”
薄聿珩不需要他们在,乱糟糟,他心乱。
“四夫人要照顾小九,还是回去吧。母亲和妈,你们帮我们去老宅照顾里里,里里今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安抚好他,跟他说,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家,让他不用害怕。”
三位妈妈都被说服了。
薄聿珩又对贺绍道:“也要麻烦你,带人把太平山顶和老宅搜查一遍,尤其是太平山顶,草木多,容易藏蛇,免得再发生意外。”
贺绍舔了下牙齿:“行,交给我。”
几个人都走后,薄聿珩就守在应如愿的病床边,一个晚上都没有闭上眼,看着妹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唇色也渐渐变回绯色。
他握着应如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抵着自己的额头。
一句心有余悸的喟叹从喉咙里滚了出来:“妹妹……”
·
应如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醒来。
薄聿珩第一时间发现,开了床头的一盏灯,低声喊:“妹妹。”
应如愿表情难受:“好疼……”
薄聿珩问:“哪里疼?手臂吗?”
应如愿脑袋转了转:“……聿哥?”
薄聿珩应:“我在。蛇毒已经清除干净,没有危险了。”
“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呢……”应如愿喃喃。
薄聿珩摸了摸她的脸:“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应如愿点头:“要……聿哥,你先把灯打开,我看不见。”
“……什么?”
“开灯,太黑了,现在几点了?”
“…………”
薄聿珩怔怔地看着应如愿,床头灯暖橙色的光线照出他空白的侧脸。
他突然间陷入了巨大的无措。
心脏像木材裂开,顺着纹路,自上而下,一分为二。
“如愿,我有开灯。”他冷静地说,心存侥幸也想妹妹是在逗他玩。
然而,应如愿听了他的话,也是愣了愣。
她用力合上眼皮,重新睁开,却还是一片漆黑。
她又把手伸到自己眼前挥了挥……
她茫然地说:“……聿哥,我好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