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过年,孩子们都放了假,程老板工作的酒店正常上班,他让两位母亲带孩子们去凤陵镇置办些年货回家。凤陵镇办年货的人很多,一些耍猴把戏的、江湖卖艺的也都趁这几天出来捞一把,这里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热闹,但几个孩子还是激动不已。灵晴从中发现了商机,见到别人耍剑赚钱,她觉得打拳应该也可以,赚了钱给妹妹买双鞋子,脚趾被冻烂的滋味她知道,比火烧还疼。她向大人谎称自己要去书店,程芊芊喜欢看书,也非要跟她一起。没办法,灵晴只好带上这个难相处的小天才。支开家人后,灵晴告诉芊芊不去书店,要趁机摆摊。芊芊表示可以,但赚到钱必须五五分帐。灵晴不同意,两人斗起了嘴,芊芊说:“你赚到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沈灵香吃掉了,她又不懂感恩。我就不同,我用这些钱去租书,等我将来有出息了,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
灵晴纠正道:“这次的钱我要给妹妹买双加绒的鞋子,她的布鞋太单薄了。”
芊芊盯着她的脚,露出个轻蔑笑容说:“你妹妹有鞋,反倒是你自己,你的十个脚趾都露在外面。不是我吓唬你沈灵晴,你的脚要再冻下去,将来可能要截肢。这样吧,你给自己买鞋,我不分你的钱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么点,我赚钱的门道比你高深多了。见到我大姐身上那件棉衣了吗?是我帮同学写作业、考试作弊赚来的。给你提个醒,这地方的人虽穷,但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像大爷似的,尤其是男孩,出手特别大方,我已经教大姐做糖山楂了,非常容易,山上到处都是野山楂,至于客户群就只能你们自己去揽,我可以每天帮你们演一遍‘学霸爱吃糖山楂’的戏码。”
“嘉芳有你样的妹妹真好!”
“沈灵香有你这样的姐姐也不赖!”
“还有什么赚钱方法吗芊儿,快教教我。”
“不教,你天资愚笨,会气死我的。”
灵晴想起这句话王波也曾对自己说过,她骂芊芊不应该学王波的口吻。芊芊却意味深长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第一个提起的居然是王波,我还以为是孤儿仔毛盾呢!”
“你、算了,不跟你吵。”
说着,她双手架在嘴上,扯开嗓子喊:“功夫表演,接受任何人挑战,一元一次。”
喊着,她拉开架势,耍起了从小学到大的泰拳和跆拳道。由于年纪小、模样俊、说话狠,一瞬间吸引了不少看客。尊贵的看客们用得天独厚的家乡话纷纷议论。看到有人向自己竖大拇指,灵晴耍得更起劲,呼哧呼哧拳拳带风,哼哈哼哈声音响亮。但令人费解的是,没一会看客就走了大半,围去了另一个摊,这对卖艺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到现在为止,还1毛钱都没挣到呢。看客不断流失,芊芊忙端起刚用报纸折好的一个盆,挨个讨:“老板,恭喜发财,请打赏点吧!”
这样一来,客人流失得更快,纸盆里躺着可怜的几分钱,人却走光了。灵晴捉住一个腿脚不便的大妈,想向她打听另一处在表演什么。大妈以为她是要钱,吓得一个激灵撒腿就跑。灵晴一愣心想:原来是个假跛子!于是对着落荒而逃的人喊:“跑什么呀,咱们同道中人!”
这时芊芊突然拉着她跑进一个杂货店,示意她看外头的瘦皮猴。见到那个人,灵晴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拉着芊芊往书店跑,与妈妈会合后谎称大路被挡住,让妈妈带着大伙走河边小路回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再去凤陵镇。第二年9月,灵晴和嘉芳成为了初中生,芊芊开始了高中生涯,她的寄宿费,车费,饭票钱从不用家里负担,不少人埋怨她补课费收得太贵,但也都承认学习确实进步了。第三年,明轩也上了初中,家里多了位新成员,是刚买回来的小猪崽,明轩每晚要到村民家里去收泔水,因为小猪光吃猪草不长肉。这年冬天下雪了,像棉花糖一样的厚雪覆盖着村庄和远处的山峦,琼峦凝素,展示出另一种奇观。第一次见雪的广东人,高兴得在雪地打滚。今年程老板还是没回家过年,春节,酒店很忙。第五年,芊芊考上了清华大学,她用奖学金和自己赚来的路费独自去了北京,走之前,灵晴给她做了个药包,让她带在身上防蚊虫、瘟疫和流感。芊芊抱着她说:“晴姐我在清华等你。”
灵晴表示自己会争取,接着问芊芊过年回不回来;另一个发誓会回来,让她做好新药包等。结果到了过年时芊芊没有回来,因为程妈妈突然病重,在医院检查是乳癌。家里四处借钱给她做手术,芊芊把所有钱寄回家,她已经没有了路费。第六年,程妈妈身体好转,家里总算又恢复了正常。寒假时芊芊回来了。过年那天,程老板特意请假,在县城买了猪肉准备和家人过个团圆年;可惜过林头江的木桥时,不知为何掉江里淹死了,更离奇的是,正在读初一的沈灵香也在同一天失踪,一起失踪的还有借来的学费和沈家的玉牌。村民认为过年死人不是个好兆头,又一次劝他们离开村子;还好半仙和村长在中间说好话,村民们这才散开。但第二天债主又临门了,他们不但把生活用具搬走,猪赶走,连女人的长头发也剪了去。这一年灵晴和嘉芳准备升高三,明轩升高二,因为家里没钱,三人全辍学在家开始四处揽活干。芊芊不忍抛下家里的烂摊子,申请休学一年,到镇上开了个小辅导班。嘉芳生性老实,她就呆在家帮两位妈妈养猪,做些家务活。明轩和灵晴这两师姐弟只要有钱赚,什么活都干。今天两师姐弟去凤陵镇搬砖头,10块砖一分钱。雇主是周将军的秘书,奉命来翻建周家祖宅,大家为了突显他身份高贵,都称他为:蒋老板。此人中等个,30多岁,样子庄严,说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块石头。程明轩跟监工陈叔很熟,程家三姐弟妹已能讲一口流利的土话,基本听不出是外地人;灵晴却不行,所以在外人面前,她都尽量保持沉默。工地上的人都以为明轩是哥哥,因为明轩虽然小一岁但比灵晴高出一个头,而且灵晴虽然身高1米62,但脸和五官总让人误以为是小孩。灵晴不开口说话,无意中形容了冷若冰霜的美人性格,在工地掀起了巨大风浪,大伙纷纷议论她,几个年轻男人聚在一起,眼睛盯着她,嘴里说了不少下流话。在工地不远处的老宅子里,有双老鹰一样的眼睛也正盯着她看——那人双手撑在窗台上,全身一动也不动,脸上带着僵硬又阴险的笑容,活像一座雕塑。正因他看得太专注,全然没察觉背后有人经过,还观察了他一段时间。接近中午,太阳越发猛烈,把户外搬砖人的皮肤晒得通红,汗水流进细小伤口,灵晴感觉火辣辣痛;她跟明轩打了声招呼,便跑去周家老宅准备清洗。刚蹲在瓦罐旁边,蒋秘书突然出现,他表示屋里有创口贴和手套,是专门为工人准备的,让她随自己进去拿。灵晴没有多想,跟着进了屋,谁知刚进去,蒋秘书突然抓住她的手说:“让我照顾你吧!多少钱都行。”
他边说边疯狂亲吻她满是泥灰的手。她被这戏剧性的转变吓坏了,立刻扣住色狼的爪子。蒋秘书痛得转了一圈,她顺道扣住他另一只手的脉门······就在这当口,门边出现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后面跟着几个厨子和一个洗菜工。洗菜工就是暗中观察、通风报信之人。灵晴见到有人进来,立刻喜形于色,用力揍了男人一拳,对门口人说:“姐姐,这人想使坏。”
她的口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立刻问是谁招她到工地来的。洗菜工回答是陈叔。“把他叫过来。”
洗菜工奉命走后蒋秘书开始解释,他把所有罪名推到搬砖女身上,还口口声声说要禀告周将军,狠狠治理这个地方。灵晴怕引来祸患,立刻道歉,表示今天的工钱可以不要。蒋秘书很满意,本想就此打发她走,但蒋夫人却不答应;她走过去扇了灵晴两巴掌,让灵晴跪下把事情说清楚。“住手。”
程明轩担心师姐,过来瞧瞧,刚好见到师姐挨巴掌,于是在外头拾起一坨干泥块扔过去。这一举动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虽然泥块一碰就碎,高贵的夫人并未受伤,但她连扇了明轩几耳光,还不解恨,非要明轩把地上的泥土舔干净才行。这个恶毒的要求连厨子都看不下去,其中一个胖厨子警告蒋夫人立刻将孩子放了,不然就报警;其他厨子也纷纷议论,用蔑视的眼光看那对夫妇。这时洗菜工带着陈叔进来了。姓蒋的怕事情闹大,也劝老婆放人。但那任性女人不愿意,她让洗菜工去提一桶泔水来,表示吃完才可以走人。不多久,一桶泛着油光的污水提来了。灵晴瞥了一眼泔水桶——桶不大,装了大半桶洗锅水和烂叶子;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胜任,所以没跟师弟商量,拿起茶缸就舀来喝。雇主夫人哈哈大笑着喊:“喝,给老娘把桶都舔干净喽!”
明轩叹息一声,抢过师姐手里的茶缸也喝了起来。大半桶很快就见底了。蒋夫人捏着鼻子一脸嫌弃,挥挥手打发:“给老娘滚。”
“慢着,”好心胖厨子提醒,“把两个孩子搬砖钱算给他们。”
“去财务那领吧,两只小畜牲。长点记性,别再落在老娘手里了。”
听完这句结案陈词,灵晴拉着师弟去了财务室。在那里又遭到一轮盘剥,他们不想过多争论,捡起财务扔在地上的4块钱离开。走出工地,在一个拐弯处被陈叔拦了下来,他慌慌张张拉着明轩说:“千万要小心,那姓蒋的夫妇不是好人,七年前那女的曾向我打听五个外地小孩的下落,我听说她是人贩子,专门贩卖儿童。刚才她听到你妹妹的口音,问我你们是哪里人,我骗她说不知道。她嘀咕了句‘要不要向大老爷禀报呢’就走了,我觉得她肯定还会到处打听你们,不过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们的村长,他应该会采取一些保护措施。”
“陈叔,这是我姐姐,不是妹妹。谢谢您。”
与陈叔道别后,他们边走边分析蒋夫人口中的大老爷与七年前瘦皮猴口中的大老爷,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结论后他们索性不谈,开始评论泔水的味道,和喝完之后的利弊。边走边聊,没注意有个小乞丐朝他们走来。小乞丐不但瘸腿还是兔唇,讲话压根没人能听清楚;她抱着灵晴的腿边摇边咿咿呀呀,接着晕了过去。灵晴急忙蹲下去,用手探她的额头,对师弟说:“不好,她发烧了。”
明轩表示打湿衣服,给她擦身体降温就好。“不行,她烧得厉害,得送到莫叔那。”
“疯了吧沈灵晴,我们哪有钱给她治病。”
“你傻了吧程明轩,居然敢直呼师姐的全名!欸~我们今天赚了工钱,你应当分我2块。”
“这点钱哪够!村里人生病都是吃你采的草药,或用湿毛巾敷头之类的就好了。依我看,她也这么办。况且你帮邻居治病,害得莫叔的西药都没人买了,现在你还敢去啊!”
“去,她高烧厉害,得马上吃退烧药,不然会烧坏脑袋。”
灵晴不愿多说,把小女孩背在肩上,一溜小跑到乡村诊所。莫医生正给一位体面的妇女吊盐水,见到灵晴带个脏兮兮的乞丐进来就沉下了脸。体面人捂住口鼻说:“什么味?臭死了。”
“莫叔,我要一小管退烧药,”灵晴掏出钱急切地送上去说,“我有钱。”
医生接过钱往抽屉里一扔,拿出个小瓶子,示意她喂病人喝下。小乞丐喝下药很快就退烧了,灵晴高兴地向村医鞠了一躬,背着软趴趴的小东西走出诊所。明轩问她要怎么处置这突如其来的包袱;她表示先带回家,给她做全身检查,查出病因。明轩善意提醒她今天工地上发生的事,他说:“工地上不会再有人雇咱们,这说明又少条财路,也说明日子会更难熬。”
“那就做田里的呗!”
“说得轻巧,有几个农民会雇人干活,还是想条其他活路吧!要不,你看病开始收费呗,反正药材咱们也会采。嗨!不过还是算了,在你的带领下,村里现在个个会自己采药治病,咱们不会有生意。”
“这不很好嘛,免得你总说莫叔是奸商。哎~另一个活我也弄丢了,就是伺候哑婆婆那差事,你说吧,我端屎端尿、擦身子、洗衣服,帮她弄了一个多月,结果她媳妇一来就说我做事不细心,辞退我还不想给钱,村长在中间好说歹说,才给一半。嗨~~”说着,她把小乞丐往上耸了耸。“喂~要不要帮你背?”
师弟心疼地看着师姐。把肩上的包袱换给师弟,师姐接着发表:“老师总说走路要抬头挺胸,但我的鞋底破洞,不低头看路就会扎伤脚板;同学们总议论我穿的什么鬼,我觉得一件衣服只要能遮体,即使是男装又如何,说实在的,我最怕破洞的衣服,毕竟我是女人,虽然你总嘲笑我像男孩。就因为我这种打不死的男生性格,别人总喜欢叫我扫把星、硬骨头,仿佛我没有自尊;其实我很痛,但我不会表现出来!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长相可爱点、嘴巴甜一点,也许待遇就不一样,像芊芊那样,每个人都喜欢她。不过话说回来,村民没有真正赶我们走,有时还故意说冬瓜烂了、南瓜烂了,扔到我们家们口,其实就是想给我们吃,我心里挺感动的。我最担心的是灵香,也不知道她去了哪。欸~程师弟,咱们也算工作经验丰富吧,为啥总是找不到活,我感觉我们前途渺茫,我厌烦这种生活,害怕形形色色的老板和各种苛刻要求,那些恶毒的嘴脸就像屁股一样恶心!”
“欸~沈灵晴,你说话文雅点,体面人怎么能说这种话!”
“噢~忘了你是酒店老板的儿子。”
“你可真会挖苦人!”
“是你先找我茬。”
明轩叹息一声表示:“酒店老板的儿子只需拿好成绩就能获得丰富的奖励,从不知赚钱为何物;而现在的程明轩,拼了命的干活还是食不果腹。我已经认命了,大不就饿死、冻死呗。”
“你不是想当兵嘛,当兵的可没一个怂包!要死你死,我要为雄爸报仇,还要找回妹妹哩。喂~前面就是师傅家,还是去他那吧,师傅懂手语,或许他们能沟通。”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要当兵,还要赚钱养活你们这群女人!真的去师傅那呀,他也只是靠每月的低保金过日子!喂~我说师姐,虽然你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你完全可以嫁个有钱人。”
“我会当个有钱人!任何时候你要无理由支持我好吗,因为我是你姐。”
最终他们还是去了师傅家,灵晴给她把了脉,周身检查了一遍,发现小乞丐脚上有伤口;刚好家里有草药,她把中药煎起,给小乞丐洗了个热水澡。伤口敷上草药,吃了白米粥和中药后,小乞丐又睡着了。吴奕问徒弟:“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孩子?我刚才用手语跟她交流了一下,她说她是个弃儿,无家可归。”
“我知道哪里有敬老院。”
女徒弟想了想回答。“我也知道,但它在县城,”另一个爱徒表示,“你没钱坐车,又不能走路去,她是跛脚。况且敬老院只收无家可归的老人。”
“你有钱啊,陪师姐去一趟吧,我们刚好可以把草药拿去卖。不过得等几天,治好她的病。”
明轩答应了。5天后小乞丐明显快活了,所以把她送去敬老院的事又提上了日程。去的路上师姐讲了个灵异事件,她说自己每晚都听到屋子里有人吵架,有时半夜还听到切菜声;有一次吵得特别大声,还伴随摔碗罐的破碎声,所以她爬起来到厨房查看,发现那里有很大的农药味,一个穿白裙的女人牵着两个小孩在屋子中央边走边哭,脸色苍白,嘴里好像在喊“老公”······师弟听闻后抖得像个哲学家。就这样,他们一个津津乐道,一个打着哆嗦,终于到了县城。但小乞丐说什么也不愿进去敬老院,灵晴向她解释称自己养不起,明轩抱起小乞丐就往敬老院里扔,然后拉着师姐死命跑,一直跑到听不见哭声了才喘气。接着他们去卖草药,生怕迟了卖不完。结果全卖光了,不过天色也已暗。卖掉草药赚了6块钱,本应立刻坐车回家,但灵晴又忽然想见见小乞丐。敬老院里几个老人围在一起吃稀饭,厨房有个阿姨正在生火,灵晴忙上前向她打听。阿姨满含怒气斥责:“那个是你家人吧,在后山菜地,快带走、快带走,我只负责照顾这几个老人,小孩才不管。”
“她不是我家人,她是弃儿,您发发善心收留她吧,她吃得少,每餐一小碗粥就行······”灵晴说破了嘴皮,那位阿姨还是不愿意,最后双方定了个协议才总算敲定。协议内容是:沈灵晴必须每月为小乞丐缴纳12元营养费。灵晴预付了6元,结果连花5毛坐车回家的钱都没了。还好她有个好师弟。1999年5月,国际武术擂台赛在广东拉开帷幕。沈灵晴想去参加但遭到了家人阻挠,理由是不能回去广东,况且她也没有车费。这一天她到县城卖药,有个河南仔表示可以带她去广东,但她必须答应做他女朋友。灵晴答应了。芊芊知道她要走,非常激动,她哭着喊:“沈灵晴,你确定要抛下我们吗?我已经很努力在攒钱了,9月份就能让你继续念高中,你别走啊!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村民已经把咱当家人了,他们听说有人贩子在找我们,就都拿起了锄头。况且你不爱那个对你照顾有加、唯命是从的程明轩吗,你们整天呆在一起,只差晚上没睡一张床,难道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当然有,但那是姐弟情。”
对于这个家,灵晴发誓不会抛下,她说自己坚持习武就是为了打上那个舞台。“我支持你师姐,你是个野心家,不应被世俗所牵绊,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哩!”
明轩从门口走进来,在妹妹头上敲了一下。“哼!2000年春节,”芊芊咬牙切齿说,“如果我毕业那时候见不到你回家,程家与沈家就再无瓜葛!”
走之前吴奕教了她各种武术上的禁术,他警告徒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