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厕!快带我找茅厕!”
陈锦佑吐过之后,又来了汹涌的便意,顾不上擦拭衣襟上酸臭的呕吐物,捏住小厮的胳膊,示意他带自己去找茅厕。
哪曾想小厮刚也蹭了不少吃食,竟跟着狂吐不止。
被这么一耽搁,陈锦佑实在控制不住后,便从下面失去了他中午吃的饭。
......也失去了脸面。
围观的众人纷纷捂住鼻子,后退几步。
就连齐欢坐在对面的面馆里,也能闻着味道。
见她往后退了两步,许先生还以为是她被熏到了,便起身想去关门。
在这空隙间,齐欢在意识里跟系统说,“取出药箱中的蒙脱石散、补液盐,还有益生菌。”
很快,需要的药物就出现在她手中。
再扯下柜台上的蓝色碎花桌布,齐欢拿着药来到如意酒楼门前。
只见陈锦佑主仆二人蹲在地上捂着脸,旁边人都退避三舍。
逆着人流,齐欢走上前,将桌布递了过去,热心道,“先围着吧,赶紧回家换换衣裳。上吐下泻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发了急性肠胃炎。我这里有些对症的药,你也可以再找大夫看看。”
待她说完,陈锦佑从手指缝里看了看,一把扯过桌布围在身后,就飞快的爬上了自家马车。
小厮也起身接过药跟了上去。
闹剧收场,众人意犹未尽地夸起了她。
“齐姑娘,你真好心。”
“齐姑娘不愧是齐大夫的女儿,医者仁心,还白送了药。”
“刚才的那位可是县令家公子,他又不差钱,齐姑娘真应该多收他几两药钱。往日他可没少收我们保护费。”
齐欢微微挑眉,略感诧异,她还真不知道刚才的男子是县令家公子。
他倒是没来齐记面馆收过保护费,也可能是她刚开张不久吧。
不过她帮助他跟他身份也没关系,只是觉得他社死的有些可怜,便随手做了件善事。
齐欢很快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系统提示她,“行善+2,积分+2。”
她才想起应该是县令公子和他的小厮情况好转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又在自家铺子外看了一场热闹。
陈锦佑换了一身青绿色的锦袍,头顶的发髻包中插着一只祥云玉簪,通身气派风流,俨然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模样。
假如他脸上不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可能会更加风度翩翩。
陈锦佑扶了扶面具,上次的事后他在漠县是没脸见人了,只好用面具遮着脸见人。
他一脚踹上如意酒楼的大门,叫嚣道,“陈书那孙子呢?快给我滚出来!”
大夫也说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遭此大罪,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他现在要债来了!
陈锦佑平生不爱读书,不爱习武,唯独爱银子。
今天他不讹的陈书倾家荡产他就不姓陈!
他一挥手,带来的小厮便开始在酒楼大堂内打砸。
管事看事态严重了,连忙让伙计去赌场把陈书骗回来。
陈书一回来看到这景象,拔腿就想跑,却被陈锦佑的小厮拽住了袍子。
“小鳖孙,你还敢跑?小爷在你这酒楼都吃出毛病来了,你不得给我个说法?”
“啥、啥说法,您说?”
见陈书这么怂,陈锦佑伸出五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说,好说,五十两医药费咱们还是出得起的。”陈书笑的满脸谄媚,示意丁账房拿钱。
然而他却突然被扇了一巴掌。
陈锦佑大怒,“想什么呢?小爷我的脸面这么不值钱?没有五百两休想善了!”
捂着脸,陈书敢怒不敢言,人家爹是知县,他爹是知县的阶下囚,他去哪儿说理去?况且这些老丁跟他说过,确实是他们理亏。
老丁说他支走五百两后,酒楼没钱采买便以次充好,这才出了这档子差错。
可是,如今他支走的五百两输的就剩四百两了,剩下一百两他去哪儿弄?
陈书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完,......又挨了一巴掌。
“四百两先拿出来,剩下的一百两你就是砸锅卖铁都得给我补齐!”
撂完狠话后,陈锦佑又带着小厮浩浩荡荡的冲进了齐记面馆。
面馆内,齐欢不明所以,询问道,“吃面还是吃辣条?”
“上次,多谢你。”面具后,陈锦佑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数出一百两银票拍到柜台上,凶声道,“酬金!”
他身后的小厮立马拉了拉自家少爷的衣角,提醒道,“少爷,您怎么还当起散财童子来了?而且,这家新开的面馆咱们还没收过保护费。”
小厮虽然附到他耳边说的话,但音量却不小。
齐欢听见后正思忖要怎么办时,突然见陈锦佑给了小厮一板栗,一甩袖转身就走。
拿着一百两目送他们又浩浩荡荡的离去,齐欢抿唇一笑,这小少爷还挺恩怨分明的。
这时,她注意到,对面的如意酒楼竟然挂了出售的告示。
走近一看,要价刚好是一百两。
齐欢捏了捏手中的银票去找钱牙子做中人,很快就拥有了一座酒楼。
酒楼依旧记在黎殊臣名下。
在县衙走完手续后,齐欢开始跟黎殊臣讲起来龙去脉。
“所以,黎殊臣你说我幸运不?只是举手之劳就白得了一座酒楼。”
将她眉眼间的小得意尽收眼底,黎殊臣勾唇浅笑,淡淡道,“翻修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那我就不客气啦!黎殊臣,你帮我做块新牌匾吧,就写——齐记酒楼。”
“好。”
除了牌匾外,原先如意酒楼的布置便很雅致,齐欢捡了个现成。
至于人员,她只留下了跑堂。
丁账房这种陈掌柜的心腹通通被辞退。
还有昧着良心用坏食材的厨子,她也不打算留下。
齐欢贴了招工告示,很快就招齐了空缺的人员,毕竟她给的银钱很可观,每月初六还能歇息一天。
招完人后,她又到齐记面馆叫来了所有人。
“我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开起酒楼,酒楼的流水更大,月钱更丰厚,相应的也更累,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调换到酒楼去干?”
待她说完,众人又惊又喜。
桃酥第一个站出来,应承道,“我愿意!我娘说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累点怕什么,只要是好去处,我桃酥都愿意!”
“我也愿意!”
……
最终,面馆的老员工们都调到了对面酒楼,空出来的位置由齐欢新招的人填上。
这样一来,齐欢也更放心一些。
毕竟酒楼牵扯的银钱更多,用自己的人更安心。
处理好这些杂事,她开始钻进厨房研究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