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能是侍卫对手吗?”
“这我哪能知道?不过……既是恩人培养出来的,应该能稍微抵挡一会儿吧?”
“这是打斗!不是学技术。就算他们学再快,也不可能是侍卫对手!”
老一辈的奴隶们,外出全靠两位侍卫带头。
期间,好几次遇到危机都是侍卫出手解决的。
他们知道侍卫实力,自然不看好跃跃欲试的后者。
架势拉开,两人相距十步,侍卫看着一脸轻松,年轻点的小子则还握着双拳,好像……是在回忆技巧,容不得接下来的战斗出差错。
“侍卫大哥,我要出手了,你可注意了。”
“来吧!我要是退三步都算我输!”
“那你可看好喽。”
小子率先出手,很快就和侍卫纠缠起来。
拳拳到肉,两人打得是难分高下。
“不对,这招式看着混乱,实则有套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另一位看戏的侍卫面容渐渐凝重。
他看了看远处靠在墙角的陈阳,差点就忍不住上前询问怎么教学的。
一天不到,一个拳脚配合都不利索的小子,竟然能和自家兄弟打得不分上下?
这让他们这些练了一辈子的老家伙心中如何不难受?
与此同时。
交手的侍卫也看出对手拳脚间的套路。
掌、拳、拐、腿,配合得惟妙惟肖,变化多端。
也亏自己是个熟手,这才勉强防御得住。想要打败这小子,难度不低!
继续交手,就在小子找了个空隙想以掌变拳,砸向侍卫腹部的时候。
大腿一股强烈的酸疼感迅速窜上脑袋。
疼得他瞬间收手,双手捂着大腿,“啊,疼疼疼!”
见状,侍卫收拳,“我可没碰你啊!别赖我。”
“不,不是侍卫大哥的问题,怪今天练习厉害,特别是那个深蹲练习,练完不酸,歇息越久反倒越酸痛难耐。”
“妈呀,好疼啊!”
小子疼到一屁股坐到地面,那表情都快哭了。
陈阳笑着走上前去,“还记得我早上说过什么?”
“现在才哪到哪?等到明早,疼得你们连下台阶都得绷直了腿。”
一听这,小子脸都快绿了。
就这种疼痛,明日还要坚持做训练,咋遭得住?
不过……
回忆起刚刚和侍卫交手,小子又不乱想了。
这训练当真有效!
这要是练个三五月,怕是一人打五人都不会落下风。
“好了,”陈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场。
“大家把手里活先弄完,弄完咱们就开饭了。”
吃饭!
众人散走,各忙各事。
……
半月后。
度过了秋季最开始的燥热,如今,天气缓和不少。
白天气温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炎热。
风吹气爽!
不过,今年的气候的确不好。
夏干秋雨。
半月时间里,特别是后一周开始,几乎天天都是小雨或者中雨。
今日,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一缕阳光。如水雾般的雨滴在空气里到处弥漫。
地面,坑坑洼洼,甚至很多地方已经积攒出水坑。
离庄子不远的位置。
有一支长龙般的队伍缓缓朝庄子方向赶去。
骑兵铠甲,青铜长矛。
一看就不是一般队伍。
“殿下,此地是处荒废的田郊,天上落雨,咱们还是加快些速度,赶到清水县吧?”
队伍最前面,一位身披厚重铠甲,腰上别着一把长剑的中年抱拳作揖,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对旁边身穿黑色袍衣的青年劝道。
“一路行来,深得百姓疾苦,仅仅一点雨雾,将军可知……我唐国灾郡还有百万百姓承受着饥寒?”
青年目视前方,眉间懊恼,又带着几分痛惑。
是心痛!
他便是寻访灾区的唐国太子,萧道奇。
来到灾区后,一行直接奔向受灾最为严重的郡县。
到达之后,群臣内心恐吓,无人不心惊胆颤!
在他的命令下,仓门大开,拼了命的挽救百姓性命。
可惜此次荒灾过于严重,即便是郡县仓门全开,每日也只能靠稀稠的汤饭喂给灾民。就算如此,也有很多灾民饿着肚子。
在受灾最严重地区指挥接近两周,暴动暂时被安抚下来后。
太子一行决定寻访周边郡县,实地看看其他地区灾民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一路走过,饥瘦者无数,更有很多奴隶为了活下去,交换双方子女烹饪为食。
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太子何曾见过这些画面?
路走越长,心情越沉重。
“殿下,出发之前陛下再三嘱咐臣要保殿下平安,臣……不敢违抗!”
将军又一次劝诫着。
太子不为所动,拽着马绳驾马继续朝前。
无奈,部队只能陪同。
“殿下,前方有人!”
没走多久,一行人便发现视野不远处,正有一帮衣衫陈旧的人,弯腰在地面拔草。
地面放着几十个背篼,这些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熟练的把野草拔起放到竹背篼里。
见状,萧道成心底一寒。
这些灾民体格健硕,并不是一路上所见灾民的枯瘦。
想来,应该是才逃难逃出来的灾民们。
莫非……还有郡县最近发生了灾害?
这不是不可能。
有些灾区收成减少,但季度抢救下来的粮食还是能生存一段日子。时间长了,那就不好说了。
“去看看,是不是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灾民们。”
将军随意点了十几位兵卒,下马,跟着太子一同朝人们走去。
来到田埂,踩着有些粘稠的土壤,“各位,你们这是采集野菜用来充饥吗?”
百姓们背面对着太子,再加上全身心投入,忽闻身后传来声音,众人才暂时丢掉手里的活,起身转头看向他们。
精致的衣袍,加上兵卒才能穿戴的军甲。
这些人……是官家的人!
心中有些畏惧,带头者硬着头皮回道:“不是野草,这是雨后生长出来的野菜,可以吃的。”
“野菜?”
太子愣了片刻。
头一次听闻还有野菜这种食物。
挑着干净地来到灾民身前,弯身从背篼里拿出一截野菜。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和野草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何处地方逃难过来的灾民?”
“俺们不算灾民,咱有吃的,官爷。这些野菜烹煮出来可美味了。”
不算灾民?
那有谷粥不喝,为何要到田埂挖野菜吃?
太子不解,淡淡道:“据我所知,方圆几郡陷入粮荒危机,你们若不是灾民,难道……储备的粮食很多?足够应付荒灾?”
官家在此,他身后的兵卒紧握刀剑,人们哪敢欺瞒?
只能问有所答。
心中祈祷着他们不要抢走好不容易劳动获得的野菜。
“官爷,早在一个月前俺们庄子就没吃的了,都是庄上家奴带我们认识野菜,俺们这才能勉强生活下来。”
说着,侍卫等人急忙跪倒在太子面前,面带恳求,“官爷,你们若是要野菜的话,这些都拿去吧,庄上有两百多口人要生活,俺们要是庄上食物没了,大家都得饿死!”
“求官爷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奴隶吧。”
眼看侍卫们哭丧着脸想抱住太子大腿,将军当即拔出明晃晃大刀,一声怒喝:“大胆!”
太子冷恨了将军一眼,吓得他顿时不敢动弹。
太子面露慈善,弯身就要搀扶这些可怜的百姓们,“大家放心,我们此次是入野查看灾情的,并非抢夺大家赖以生存的食物。”
听闻,奴隶们这才稍微放心,哭耸着肩膀,战战兢兢起身。
“你们刚刚所说,野菜是家奴教会你们认识的?”
“就凭这些野菜,难道就能养活你们两百多人?”
“凭野菜肯定没法养活,所以家奴又带着我们学会挖沟渠,挖鱼塘养鱼,上山捕猎,挖什么……什么淀粉含量很多的山药和葛根,还有教俺们养的野兔、野鸡、野鸭,俺们才能生存下来。”
“什么?!”太子一惊。
这些都是啥啊?
听都没听过。
野味可以捕猎获得,这还能想得通,可养殖是什么意思?
鱼塘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野味也能通过养殖繁育?
一时间,他对这位家奴好奇了。
“你们能不能抽调两人,带我去见见你们庄上的家奴?”
“这……”
众人眼底闪过几分迟疑。
“官家,陈阳说了,若是心存善意的灾民,咱们可以带到庄上,安置大家。若是其他人,特别是……”
被太子身后的人怒视,说话的奴隶吓得急忙退了两步,脖子缩了缩。
“别怕,你继续说,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们。”
像是吞下安心药,奴隶这才敢继续说道:“若是那些不怀好意的灾民,则通报庄上,出动防卫队驱逐。若是……大家氏族,则不能告知……免得庄子遭受灭顶之灾。”
“陈阳……陈阳就是你们口中的家奴吧?”
“是的。”
太子捂着下巴,内心开始琢磨着。
奴隶的身份,却拥有姓名。
要知道寻常大家门阀,只有那种功勋达到一定程度的奴隶才有可能获得家主赐予的姓名。
难度……比移除奴隶身份还要难出不少。
想着,太子微微笑起,“我们不是大家氏族,我身后这些人是朝廷派遣下来监察官员的将士。此次,我们也是巡察城郭之外的地方,实地考察灾民生活。”
“还请,帮我们引荐引荐吧?”
面前的青年说话特别温和,也让奴隶们放松了警惕的内心。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人这么多,我怕……我怕庄上的防卫队会和你们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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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们听到这话,火气瞬间就升上来了。
我们可是朝廷的精锐兵卒,你们竟然担心庄子荒民和我们起冲突?
就不怕我们保护太子,伤着你们人?
什么思维?
对此,太子只是放声一笑,还故意看了身后的军士一眼,示意他们不要搭话。
“无妨,若是遇见你们的防卫队,我们会第一时间停手解释误会。”
“好……好吧。”
侍卫示意其他人继续忙活,自己则和另一位奴隶带着这帮人朝庄子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