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丹心长老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前去调查的又是天剑长老,明凤舞这才放下心来。天剑虽然有时候性子急了点,但是非分明,又与自己交好,绝不会趁机落井下石。皇后并不知道寒的身世内情,纵使天剑如何追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必担心泄露什么。这调查行动到最后,估计会因为毫无进展而告一段落。只是,这么一来,却有点对不起天剑,害他白跑一趟。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了。总不能真让他查出点什么,然后把矛头对准自己吧?打消了顾虑,明凤舞又问出另一个问题:“雪嫣然,上次你让我小心,事后果然应验了你说的话。但,你又是如何知道华丰想要动手?”
这些天来,雪嫣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明凤舞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当下她面不改色,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祖师叔,因为机缘巧合,我之前外出采集药材时,曾见过这位华师叔一面。”
“哦?你们居然认识?”
明凤舞不禁有些意外。“不是的,我虽然看到了华师叔,但因为没有和他交谈,他并不知道我是谁。而我之所以知道他,全因为师傅以前和我说过他的事。当时他又正好在对别人说,他是天启宗掌门的师弟,机缘巧合,所以才认出他来。”
“这件事,和你让我当心他,又有什么关系?”
明凤舞心道,如果雪嫣然想说华丰那时候就在谋算她,那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傻瓜来骗了。因为,华丰明明是在云海首都认出轩辕寒之后,临时起意才玩了这一出。结果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雪嫣然似是没注意到明凤舞审视的目光,依旧轻声细语地解释:“因为华师叔当时在打听妖魔之事,听他的口气,颇为急燥,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似的。我想助他一臂之力,便上前说话。但还未表露身份,他便突然对我出手,说我必定图谋不轨。华师叔乃是金丹修为,而我只是道尊四级。差距太大,迫不得已,我便使用了家传的幻术,迷惑了他的神智。”
听到幻术二字,明凤舞挑了挑眉。看来这雪嫣然来头不小嘛,家传的幻术,居然能越级施展,成功迷惑了金丹修者。她不禁问道:“你出身何处?”
“弟子出身千幻岛,亦为八大派之一。”
千幻岛这个名字,以前明凤舞也曾听寒说过。与其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更像一个庞大的世族,子民世代居于岛上,世代掌权者皆为女子,被称为岛主。不知什么原因,岛民们对幻术特别有天赋。普通人需要修行到道尊境界,才能学习法术。但对千幻岛的岛民来说,却无需那么麻烦。他们只要达到修士一级,就可以掌握幻术。这种特殊体质,在整个星元大陆都绝无仅有。所以,千幻岛也被列入八大派之一。他们修习的幻术,不但能像变魔术一样,幻化出各色事物,还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甚至给人催眠,向反对者强行灌输自己的意志。这法术实在太诡异,人们担心若与千幻岛的人来往,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眠,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于是,大部分人都对千幻岛的人敬而远之。但明凤舞听寒说过,千幻岛的法术,只对那些意志不坚定、或者修为不高的人起作用。如果被催眠者意志坚如磐石,修为高过施术者本身,那将安然无恙。雪嫣然之所以能对华丰施术成功,应该是因为他本身意志不坚定的缘故。知道原由,明凤舞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惊小怪,只问道:“然后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说出自己的来历后,雪嫣然便一直在关注着明凤舞的神色。见她果然不同于凡夫俗子,没有因为她会幻术而惊慌失措,眼中不禁掠过几分复杂,包含着佩服,但同时还有其他情绪。她随即收敛了这些不宜对外人言说的情绪,回答道:“我当时施术只为阻止华师叔出手,便给他施加了一个可以看到自己最信任之人的法术。他中招之后,我本想马上离开。但却看到华师叔抱着一棵大树喊爹,说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真想找几个人,污陷他们是妖魔,再把他们一一干掉,然后借机扬名。”
说到这里,雪嫣然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惧怕的神色:“他当时那种似笑非笑,又带着杀气的表情太可怕了,我至今都记得。所以,那天当他出现在飘云台,脸上又露出这种表情时,我立即知道不秒。得知他非要拉祖师叔去掌门处,我猜他必定要耍阴谋诡计。但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得提醒祖师叔一声,好让您有个防备,不要上当。”
“那么,你让我注意轩辕寒的意思,其实是要我看紧他,不要让他出意外?”
“是的。弟子并非让祖师叔提防轩辕公子,而是让您小心,不要让他受到华师叔的伤害。”
听罢,明凤舞微微颔首。她算是确认雪嫣然没有恶意了,但是,尽管雪嫣然表现得非常体贴自然,神情中看不出半分端倪,明凤舞还是莫名有种此人不可与之深交的感觉。没有由来,全凭直觉。从前世到今生,这份直觉,还从还没有欺骗过她。于是,明凤舞无视因为说出一切、而满脸期待的雪嫣然,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同时说道:“既然你已将丹心长老的话带到,没其他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看明凤舞神色冷淡,雪嫣然眼中掠过一抹失望,但却不敢说什么,只恭敬地低头说道:“是,弟子这便告退。”
明凤舞回到屋中,算算时间,自己回到宗门后,已经过了七天。再过几天,就该举行夺冠大会了,到时说不定会用到丹药。这几天她忙着修行,一直忘了去询问秘境试炼奖品之事,趁今天记得,还是马上去问一问,也好储备点东西,在大会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