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走后，所长告诉王华卖力些，说完回了办公室，丝毫没在意委曲求全的刘警员。
王华取了根警棍，进到羁押室，狠狠收拾起了右手都被铐在铁栏上的刘警员和苏凡儿。
“你以为你穿上这身衣服，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上人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只不过是个在穷乡僻壤当差的，你还跑来使唤在省城当职的你爷我，跑来寻我‘胖子’爷的麻烦，就算胖爷不吭声，我也要收拾你们，我倒要看看我把你收拾了，你那穷乡僻壤能干啥…”
被打的刘警员苦苦哀求，“同志，不敢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说，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的，有可能是黑龙殿派来的，她是跟这个娃一起来的，你再不敢打了，小心闯祸…”
“你驴下的，说大话都不怕崩了牙，黑龙殿的人会来这儿，会为了这么个野娃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那穷乡僻壤里能出个皇上不成？”
刘警员见对方不信，叫苏凡儿说个话，苏凡儿一声不吭，死死盯着王华。
王华被盯得发了毛，扭头打起了苏凡儿。
“你野娃看啥哩，没见过城里的官爷吗，就你，还能和黑龙殿的人有关？我告诉你，我迟早睡了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女的，没想到，你们其貌不扬，跟你们一起的那女的，胸那么丰满，屁股那么翘，让人看了就想睡…”
夜里，刘警员说啥，王华都不信。刘警员数次叫苏凡儿开口，苏凡儿都未吭一声。
王华收拾完刘警员和苏凡儿，来给所长汇报“战况”了。
“所长，和咱们穿同样衣服的那个狗日的说跟他们一起的那女的是黑龙殿的人，说和那个野娃有关系，那狗日的，还说为了那个野娃，他们省上都下来人了，你说，那穷省里的人怎么这么能吹牛…”
王华的话，令所长想起了下午女人消失时说的话，不过所长还是没放到心上。
和王华扯了两句闲话，就去睡觉了。
话说接到陈苏苏的电话后，李局长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未能联系到西京西郊派出所，同时猜想对方应该不会为难刘警员，也不太会为难苏凡儿，于是第二天早上才乘车赶往西京西郊派出所捞人。
李局长和陈苏苏到了西郊派出所，陈苏苏向柳所长介绍了李局长。
柳所长全然不把李局长放在眼里，在听到李局长的来意后，摆谱说，“不要说你是从穷省里头一个穷县来的什么局长，就是你是地级市来的，我也不放，谁叫你的人带着那个野娃公然袭警哩，我劝你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头有你这小地方来的小局长惹不起的人，你还是乖乖回去，等过几天再来引人！”
李局长猜想到这是对方的“欲加之罪”，既然对方敢拘留刘警员和苏凡儿，那这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话到这里，李局长不紧不慢问柳所长，“不知道你见没见和那个娃同行的女人，穿着米黄色线衫和淡蓝色百褶裙那个。”
“见过，长得那叫一个攒劲，咋了？”
柳所长突然来了兴致。
“不知道你看没看到她脖子上的黑龙标志？”
听到这话，柳所长一下子慌了，但还是故作镇静，问说，“没，你老哥吓唬我呢？你以为我这京畿要地跟前的小龙王爷是被吓大的？”
“不敢，我只是奉劝你一句，最好没违法乱纪，最好没借着人民赋予咱们这身衣服的权利和不该勾结的人，勾结在一起。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最好打电话给你的上司，问一问你们省里的，就说你们关押了一个名叫苏凡儿的孤儿，说这孤儿手背上有个‘苏’字，看要紧不要紧？”
李局长撂下这话，就带着陈苏苏离开了西郊派出所，并乘车返回长治县了。
至于他提到让柳所长给上头打电话，完全是他想验证一下自己对前两天事件的猜想。
柳所长不愿意相信，但想到昨天那女人的话，以及王华来汇报时，说的话，心里不由生疑，直接吼来了王华。
“你昨天下手的时候，对方是怎么说的？”
王华便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并问柳所长。
“所长，咋了，一个小地方的局长把你吓成这样了？”
柳所长内心开始翻江倒海了，遂把李局长的话说了一遍，弄得王华神经兮兮说，“所长，你不敢吓我，要不，你给上头去个电话问问？”
柳所长看看王华，忐忑不安地给市上打了电话。
“领导，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我这里捉了两个袭警的人，一个是临省长治县的一个警察，这个倒没什么，关键还有个野娃，是个叫苏凡儿的，手背上还有个‘苏’字。”
柳所长惴惴不安，直到电话里的何局长吱声，才松了口气。
“姓苏的？这有个啥哩，就是天王老子，他公然袭警，也得拘留。不怕，只要你行的端做得正，你害怕啥哩，再说了，就是两个姓苏的，手背上有两个‘苏’字，又能怎么样？”
柳所长之后稍微提了一嘴杨小麦的事，何局长坚信一定是柳所长自己吓自己的，还说就算黑龙殿的人，自己又没违法犯罪，怕什么哩。
挂断电话，何局长遂是个刚直不阿的老警察，但还是感觉事有蹊跷，遂向省里去了电话。
“陈厅长，有个事向你反映一下，西郊派出所打电话过来，说捉了两个袭警的，一个是临省的一个警察，另一个是个孤儿，名字叫苏凡儿，还有其手背上有个‘苏’字，西郊派出所咱们的同志提了这么一嘴，好像话里有话，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跟你反映一下…”
何局长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陈厅长慌乱的声音。
“那个谁，给我你把文件保险柜里那份红头文件和刚传下来那份新的都拿过来，要快！”
接下来，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
良久后，是翻阅纸张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拍案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