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儿听到辱骂声,拉开门,就看到万福安一伙人堵在他家院里。
“野种娃,你说,你为啥又把我家的药偷了?”
“就是,还有我家的呢,快交出来,交不出来就跟往年一样,赔钱了事,不行,我们就又把你娃扭到村长跟前,叫村长收拾你一顿!”八壹中文網
“两下交出来!”
…
尽管每年都要遭遇这么一次非难横祸,可苏凡儿仍旧一肚子委屈。
“我没偷,谁偷得,你们找谁要去!”
苏凡儿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万福安两口子。
万福安两口子哪里受得了,质问苏凡儿,“你野种娃看谁哩,再看,我把你怂眼睛给你扣了!”
“谁偷,我看谁哩!”
王美美如往年一样,高声发泄问苏凡儿,“你野种娃说你没偷,那为啥,每年都是其他人家的药丢完了,唯独你家的没丢?还有,我看你院里这么多,刚好就是其他人屋里丢了的!”
“就是!”
其他人照常附和,都看到一个娃娃家好欺负。
可苏凡儿仍旧只能说自己没偷,这时万福安一伙人就上来把苏凡儿押住,把苏凡儿押往村长家了。
来到村长家,所有人,你一句,我一言,都在告苏凡儿的状,这正好给了万大田可乘之机。
“说,偷没偷?”
万大田抬手就给了苏凡儿一个耳光,耳光声响起,以万福安为首的一伙人心里解恨不少。
苏凡儿穷归穷,但是有骨气。尽管嘴角流了血,可依旧自证,“没偷,我家院里的都是我昨天挖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你驴下的,嘴咋这么硬,偷了就是偷了,在这胡搅蛮缠啥哩,你野种,年年狗改不了吃屎!”
万大田说话又给了苏凡儿两个耳光,打得苏凡儿耳朵直嗡嗡作响。
“再不打了,你这伙坏种光能欺负命苦的娃娃!”
随着寡妇虚弱的声音响起在外围,寡妇像往年一样,来替苏凡儿解围了,换作往年,她一定会上来和冤枉苏凡儿的这伙人干一仗,可今年她不行,她连自己都拿不动了,就这还是被灵儿搀扶来的。
“你一伙坏种欺负这娃,不就是觉得他没爸没妈,你一伙坏种欺负了就欺负了,没人找你们算账么,你们问这个惜惶娃娃要欺头,不就是想要两个钱哩吗?给你,全都拿去!”
寡妇说着,把手里的十几块钱扔到了众人脸上,然后过去拉起苏凡儿的手,离开了村长家。
只留下了后头趴在地上连抢带骂,抢钱的一伙人,和露出凶光的万大田和李秀娥。
尽管苏凡儿想起这些,听着身后万福安两口子套近乎的连篇昧良心话,他心里隐隐作痛,可眼下他一心想的都是失踪的灵儿和婉儿母女,根本没心思和万福安两口子计较。
可这万福安两口子却偏偏又打起了死者屋里仅有的几件家具和那两孔窑洞的主意。
季无天不怎么搭理万福安两口子,万福安两口子却跟看不来人脸色似的,跟在季无天后头问东问西,也是自觉时机成熟了,向季无天说出了他们的小九九。
“领导,问你两个事儿,你和苏凡儿这娃到底是啥关系?你看你要是想领走这娃的话,你就把这些年我老两口抚养这娃,花了的钱算给我们,钱不多,我大概算了一下,吃穿看病,总共一万元。还有,领导你是懂法的人,你看我侄儿媳妇死了,现在屋里也没人了,照这样,她屋里的东西和窑洞是不是就归我们老两口了?”
万福安两口子的眼神,那叫一个贪婪。
季无天听到这话,依照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况,皱着眉头问两口子,“死者不是还有个女儿和儿子吗?屋里怎么会没人呢?”
万福安露出谄媚的笑容,急忙解释,“领导,你怕是不知道,那馊种的娃出去多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怕是早死到外头了。女子,领导你也知道,那天有人看到说,被万大田那狗日的拉走,人都说被卖了。照这样,屋里可不就没人了!”
听到这里,苏凡儿再也忍不住了,他像只疯狗野兽,扑上来撕住万福安的领口,“你老东西再掮着嘴胡说,你看我今儿会不会要了你老命,谁给你说,二狗没了,谁给你说我姨屋里没人了,就算我姨屋里没人,你两老东西休想再拿我姨屋里一件东西,你老东西不信了,你尽管试一试!”
看着苏凡儿充满血丝的双眼,万福安一下子愣住了,更是头一次害怕起了眼前这个娃。
王美美见状,则撕扯苏凡儿的手,“你把我男人松开,你这野种娃!”同时故意向后一仰,故意瘫坐在地上,拉着哭腔吼开了。
“官老爷啊,杀人了,这野种娃杀人了,你们还不抓他吗,还不给他喂枪子儿吗?”
事情到这里,已经被彻底激怒的苏凡儿突然跪在季无天面前,问出了令万福安两口子胆战心惊的话。
“大叔,你们可不可以调查一下这两个人,过去他们没少偷东西,而且还给村长好处,霸占了我姨家的地,曾经还打过我姨…”
季无天急忙扶起苏凡儿,同时对身边两个墨镜男说道,“你们去通知一下调查组,让把这两个人的事情调查清楚!”
“是!”
在听到这个“是”字时,万福安两口子彻底没了气焰。
万福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跪在了地上,王美美更是一骨碌爬起身,拉着季无天的胳膊央求,“领导,你别调查我们,我们可是老好人呐,你别听这野种娃血口喷人,我们可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天地良心啊…”
两人之所以反应如此剧烈,还不是因为平时做多了亏心事!
比如寡妇的男人死后,二人为了抢夺当初分队时,分给寡妇家的五亩地,在给村长和派出所王所长各送了一千元的情况下,明目张胆掮着铁锨、镢头把寡妇打得头破血流,最终把地抢走了。
寡妇上访、告派出所、告镇政府,可次次都是被打得血流满面,最后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哑巴吃黄连。
还有,年年除了贼喊捉贼,冤枉苏凡儿偷村上人的药、粮,要欺头和散布谣言说苏凡儿在寡妇的炕上睡着之外,还把社会上爱心人士捐献给黑户孤儿苏凡儿的东西,以他们家人照看苏凡儿的名义占为己有,钱则被村长私吞。
苏凡儿每次去要的时候,除了换来一顿打骂之外,要不回分毫东西。
王美美和万福安见领导不搭话了,这时候知道害怕了,二人不约而同拉住苏凡儿的胳膊和手,开始说好话,道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