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了?住学校?」佟母的脸拉得老长。「嗯,快毕业了,结业作业我想认真对待,真好李先生有空指导我的论文。」瑾瑜大快朵颐。「啊?」佟爰爰有些遗憾「姐,咱一家子聚一起多好呀,爷爷和表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不能来,一家子不全,怪没意思的。」「玉言,老李老王那通知了吗?」佟父眉飞色舞「趁着这次办生日,我们大家可要好好聚聚。」「爸,这次定在惠丰酒楼,您觉得怎么样。」佟父看着主位的佟老爷子。佟老爷子点头「你过生,你自己决定吧。」一旁的爰爰也被点了名「你也把你玩得好的同学叫来,上一次你生日撞上家里有事也没办,真好这次回请人家。」「南琛,你爸爸是个忙人,到时候一定要把他给拉来喝酒。」南琛也被叫到了。被落下的瑾瑜,笑得不是很好看,心里存着一口气,面对南琛投过来关心的目光,视若无睹。好像所有人都被拉到了佟父的阵营,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南琛伸过来的手被拍飞,夹过来的菜被无情的赶到骨碟上。无缘故,被迁怒的南琛很无辜,无奈叹气。吃完艰难的一顿,傅南琛立马告别,强拉着瑾瑜离开,走着走着,那气才消了,握着的小手也不挣扎了。一路送到学校,冷清的校门透着萧瑟,黄昏下老朽的银杏下,瑾瑜也透着萧瑟。「你回去吧。」瑾瑜推着傅先生。第一次,傅南琛正面的拒绝了瑾瑜,稳稳的抓住她的手,迁着她回了车里。刚才的她,在黄昏下孤零零的,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孤立无援,叫南琛不好受,想好好抱抱她。怀里的人还在别扭着,傅南琛拍着她的背,温声细语「我也算个留洋学生,也写过论文,我带着你写论文,就在家里,好嘛?」「那生日宴呢?」怀里的人瓮声瓮气。「洋行离不开人,爸妈去了,我在家里看着。」偌大的洋行怎么会离不开人呢,离不开人的是佟小姐。南琛看着依靠着自己的佟瑾瑜,心上欢喜,揉着她细软的长发「到时候,你同我去公司,好不好?」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好,只是越埋越深,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自己别扭的小情绪被他发现,佟小姐很是羞红。副驾驶上的龟露出水面,静静的看着抱做一起的二人,歪着头,张开嘴巴。一个转弯,缸里的水一下将它扬翻,它立着头,挥动着四肢,没人去理会它的挣扎,它鼓着眼,看着面前郎情妾意。一旁的阿宽专心开车,不理会苦苦挣扎的小龟。清晨,爰爰的电话来了「姐,你真的不回来吗,能不能和先生请假一天呀,我们都挺想你回来的。」「走不开的。」坐在空中的办公室内,瑾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假话。「你好好陪他们吧,再见。」手里的资料怎么也看不进去,总是想着,现在宴席进行到什么地步了,现在应该在迎客,有谁会来呢,昌平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大姨也一定会来吧。还有冼表姐,上一次见还是三年前,这两年忙着学业都很少见,书信来往许久,有些想同她好好聚聚。佟家会有哪些人呢?正想着,傅南琛看着神思不属的佟小姐,敲了敲桌子「咳咳,瑾瑜,要专心。」瑾瑜拉回思绪,开始看着文论,利落的做着笔记。「瑾瑜。」傅南琛开口「如果现在想去,我送你。」「去哪?」瑾瑜明知故问,继续沉迷书海,但在钟表上一晃的时候,心下一颤,如果再晚半个小时就真的错过了。咬牙坚持着,知识占据大脑,将杂念扫除「这里我有些看不懂,你看看。」南琛就着她的手,叠上去「这吗?这是讲的孔子著《周易》然后……。」当日月交替的时候,黄昏撒在玻璃上,落日余晖照射在办公桌面,泛着黄的书卷放了一桌。沙沙的翻书声懒懒的响起。指针指向八点,今天的宴会彻底的落幕了,失落的情感在心里蔓延。「傅南琛,我有点讨厌你吗?」瑾瑜。南琛在昏黄的灯光下抬眸,无奈「这算是无辜牵连吗?」这样的情绪很奇怪,明明他问过了,要不要去,一天的时间里,有很多机会可以去参加宴会,有很多开口的机会。但是莫名的胜负叫瑾瑜不想开口。暗暗责怪傅南琛为什么不多问一次,这是很没有理由的迁怒。佟小姐不知道,这种无理的迁怒也是恋人间的小情趣,在不知不觉间,佟小姐在渐渐的释放自己内隐的情绪,在傅先生面前。「我」一时语塞的佟小姐。对此,乐意之至的傅南琛,勾着笑,伸手抚摸幼兽的头,安慰着她此刻低落的情绪,声音呢喃柔情似细语绵绵,带着抚慰「是我的错,我应该再问问你的。不能因为想瑾瑜陪着我,而害你耽误了和家人聚会的时间。」心里的愧疚在细语中抚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将负能量的情绪都宣泄。傅先生的胸膛浩瀚,盛满晶莹的泪,一滴不漏。在无声中,胸膛渐滚烫,小姑娘憋着许久的委屈,寻了破口,倾泻而下,揽着单薄的肩,在身靠近的同时,此刻的心灵也在不断的相连。此刻,傅南琛只适合做一个倾听者,再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是无多良意,小心翼翼的拢着姑娘,听窗外细雨探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