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刊寄来的稿费到了,并附上一封书信,表示什么时候能再出作品。瑾瑜以传统的寓言故事改变,杂糅以新思想,宣传民主,更有对当下时局隐晦的提及,于朦胧中传递思想,得到不少青年的喜欢。第一次的尝试成功,瑾瑜迫不及待的要同人分享。窗外,浇花的傅先生是个不错的人选。薄薄的信封,瑾瑜视若珍宝,弯弯眼,翘着嘴唇,狐狸尾巴老高了「你瞧,我的南墙撞通了。」连续投了几家报社,从最权威的华新到不知名的南风,都寄去了,等了半月,南风大胆的启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刊载,结果喜人。一味的保守只会原地踏步,纸质媒介也需要突破,像街上的女郎,大胆前卫。南琛张手,虚虚的抱了一下瑾瑜,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瑾瑜,恭喜。」连续几封稿件原路退回,办公桌上堆成小山,原本该到瑾瑜手里的回信被中途拦截。南琛给还未回信的南风报社去信,对深陷财政危机的南风报社施以援手,入股投资。唯一的条件就是「永远刊登佟小姐的文章。」即使涉及到不该涉及的地方,南琛也能保护她,即使他不能,他身后还有孔家。看见未婚妻,春日里蝴蝶似的,翩翩飞来,南琛觉得这样的决定是不错的。瑾瑜也没有辜负南琛,二月初的文风得到一群人的喜欢,在各大报刊上,竞相出现相同的文风,这是对瑾瑜的一种的认可。「你不生气吗」从燕京回来,修整好便约了瑾瑜出来的,高宇说。「不会」眼里星辰万里「荒芜之处走的人多了才能成路。」瑾瑜俏笑「这条路不是我开辟的,是前辈走出来的,我只算同行者,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同行者,将道路发扬。」高宇好似看见了胡兰,有些错愣「我总觉得我好像错过了很多,北上的胡兰,如今二月初的你,你们背着我走了好远。」「午夜先生,你也在前行不是吗?」高宇扬眉,举杯「敬理想。」瑾瑜复举杯「敬好友。」仓鼎足而知礼仪。当最基础的生理需求得到满足,人就会朝着更高层次的需求进发。起初,生活的窘迫,高宇在诬名中敛财,寻求最基本的生存,现在,文坛鹊起的午夜先生,在寻找最高的需求,立足于民族之上,思前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友的'转变在他的新书中表现淋漓。燕京一行,飞快成长起来的还有高宇。高宇没有空手而来,一封书信将远走的好友同自己再联系起来。胡兰苍劲有力的笔锋,似刀锋利刃,不像闺秀隽永。她去到了燕京,寻找到了一个组织,在那里,她寻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她也提到,「合作」不远了,战火终有尽头。一路上,战火连连,她看了太多疾苦,更坚定了她走向前方的意志。「……不见战火,我尚能掩耳盗铃,安享平和,但身处硝烟,同胞涂炭,我无法说服自己置身事外。我更加坚定,我并非一时兴起,我终将要为这事业去奋斗。我的好友,请为我欢喜。」纷飞的炮火,没有将姑娘吓跑,打消念头,而是更加磨练意志。看着来信,瑾瑜久久的回不过神。「瑾瑜,我想我也要去追随胡兰的脚步了。」高宇目光犹如磐石,轻易不可转移。「燕京是中央所在,但是言论自由比地方更开阔,我只呆了几天,但文坛盛景至今让我震撼,我想,我是时候离开这儿了」好友的相继离开,叫瑾瑜也对燕京充满了期待,也想走出去看看,但这是不许的。看着即将离去的好友,瑾瑜倍感失落,唯二的好友也要离开,这不大的南城只剩一个佟瑾瑜,眼里戚戚,但仍挂着笑「虽有不舍,但是我也只能同送别胡兰一样,对你表示祝福,希望你前路光明,祝君一路顺利。」「你走的那天支人来告诉我一声,码头我就不去送了,你知道的,关于送别,我是极其不愿经历的。」人是群居动物,离群而居无疑是孤独无助的。曾经谈笑风生的三剑客,兜兜转转是现在的独行侠。心低到水平线,看山山寂寥,看风风凄凉,坐在院子里,还未到秋,秋意却找了上来,将瑾瑜裹挟。「我该为他们高歌的。」打了秋霜的瑾瑜,叫南琛看在眼里,伸手安慰,发顶上,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似羽毛轻抚,带着慰籍「人成长的必由之路,是不断的送别。」最后,我们终将散落在天南海北,融入人海,归于尘土。「什么时候,你同我送别呢?」瑾瑜睁着无辜的眼,说着无情的话。「很久」傅南琛坐在瑾瑜的身旁,带着指戒的手握着瑾瑜,两枚戒指交相映衬「时光的尽头,白发苍苍,暮气沉沉,也许我会同你道别。」傅先生的道别是死别,可世上除了死别还有生别,乱世的生离死别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无人可免。一颗浮萍的心,到底被傅先生的情话所安定,有人离去,但也有人一直都在。也许是出于对孤寂的害怕,又或是出于其他,细软的手第一次回握,主动靠在男士的肩上,今夜的月依旧阑珊,月下的花暗香浮动,月下的情人,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