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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日出(1 / 1)

有人在抚琴,曲调非常熟悉,还有人在低声吟唱,是总在梦里听见的那首歌。听不懂歌词,但无比凄凉,最终又生出无限希望。司马郎一直想知道,这低沉悦耳的歌声在诉说着怎样的故事,为何总能轻易打动人心,让人久久不能忘记。司马郎睁开眼,窗外冰轮在天,榻前清辉满地。她起身推开窗,晚风送来一阵淡淡的桃花香。琴声突然停了,歌声也渐渐变低,随着风飘来一些,最终什么也听不到了。四周静悄悄地,安静得可怕。不知过了多久,断刀客走出亭子,站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司马郎,问道:“你醒了么?”

司马郎道:“醒了。”

断刀客又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问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司马郎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仍骄傲地道:“我从不说谎。”

断刀客如释重负,轻声笑道:“那好。”

司马郎问:“什么?”

断刀客道:“粥尚温。”

听见这句话,司马郎纵身跃出窗,落在断刀客面前,拱手道:“请。”

粥的温度刚刚好,蜡烛的亮度也刚刚好。司马郎喝完粥放下碗,一抬头就撞进一道目光中。这道目光包含了太多情绪,司马郎看不懂,但感受得到它灼人的温度。司马郎不由自主别开了目光,不过片刻又抬头迎上,坦然回视。一阵惊人的沉默,司马郎几乎都快认为时间已经停止了,断刀客终于准备开口。司马郎抢道:“想打架么?刚好我有兴致。”

残阳剑和断刀都在桌上,司马郎拔出残阳剑,看着断刀客。断刀客没说话,抽出断刀握在手中。司马郎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断刀客。”

手腕一抖,挽出一道剑花,剑势凌厉,攻势猛烈。断刀客紧守门户,一一化解。两人从屋中慢慢退到屋外草地上,斗得难解难分,慢慢地,月已上中天,照着桃林中依旧翩翩飞舞的两道人影。司马郎长剑横削,断刀客仰身避过,司马郎圈转长剑斜刺,断刀客并不起身,左手撑地,身体回旋,右手断刀斜向上刺,刀尖在司马郎的喉咙处停住。司马郎的剑如影随行,也点在了断刀客的胸口。司马郎笑道:“如果你的刀不是断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断刀客道:“我知道我的刀是断刀。”

司马郎撤剑:“我也知道你的刀是断刀。”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断刀客收回刀:“这刀剑,看起来像是一对。”

司马郎忍不住笑了,笑声清泠,像是初春刚消融的小溪流淌而过,时而夹杂着清脆的冰块撞击声。司马郎笑道:“你说得没错,它们还真是一对。”

声音如同笑声一般清泠。断刀客又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知想到什么,司马郎的笑容渐渐消失,星星般明亮的一双眼盯着断刀客,轻声道:“断刀客,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断刀客道:“万俟令见,令箭的令,相见之见。”

“万俟。”

司马郎恍然道:“难怪你唱的歌我听不懂。”

断刀客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了下眼,然后抬眼笑道:“你总会听懂的。”

司马郎没有接话,看着挨在一起的残阳剑凝霜刀,低声问道:“令兄,我,可不可以叫你令兄?”

断刀客没有立即说话,过了一阵才点头道:“嗯。”

司马郎道:“令兄,这把刀,你是在何处寻来的?”

断刀客道:“是父亲留给我的。”

听见留字,司马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问道:“令尊?”

断刀客道:“父母携手而归,已十五载有余。”

司马郎伸手握住断刀客的手背,柔声道:“你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断刀客道:“记得。”

“真好。”

司马郎笑道:“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断刀客翻转手腕回握住她,没有说话。司马郎又道:“令兄,可有听令尊提起过我的爷爷柳彦。”

断刀客摇了摇头,看着她,还是没有说话,司马郎松开自己的手:“刀鞘是我在爷爷的密室找到的,但我从来没听他老人家说起过与凝霜刀相关的人和事。”

“司马郎。”

断刀客握紧自己的手:“能带我去见你爷爷吗?”

“如果可以,我一定带你去。”

司马郎道:“但,爷爷已经走了,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断刀客呼了口气,忽然想了起来:“是,前年?”

“是。”

司马郎道:“爷爷下葬后,我便一个人驾船出去,散散心,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当时下水相救。”

“不必。”

断刀客道:“一是你本不需要我救,二是当晚你已道过谢。”

司马郎笑了笑:“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也许司马郎确实不需要人救,可有时候谁都希望能有人拉自己一把。断刀客没说话,四周安静了好一阵。“令兄。”

司马郎突然道:“你可不可以再唱一次那首歌给我听?”

断刀客道:“唱歌?”

“对。”

司马郎道:“你唱的歌很好听。”

后面的话司马郎没说:你唱的歌很好听,你唱歌很好听,你的声音,很好听。断刀客道:“嗯。”

断刀客走到草亭中坐下,信手拨动琴弦,轻声哼唱着那首歌,司马郎轻轻闭上眼,她一直觉得断刀客的声音好听,却始终想不出要怎样形容,而此时,她忽然知道了。断刀客的声音,像山间飘渺的雾,像林间拂过的风,总是轻易就能拨动她的心。断刀客唱的歌,司马郎还是听不懂,她抬头看着月亮,心想,她也不需要懂。阁楼有梳妆台,除去一些首饰,台上还放着几支各样神态的小狐狸木簪,而梳妆台上几乎一尘不染。听不懂,也不遗憾。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再一次听到了这首歌,虽然这首歌还是那么好听,她以后可能还是会记挂。但记挂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心里,总要有些记挂的东西,或者人。断刀客渐渐停下,静静看着站在桃树下的司马郎,看着月光穿过桃花洒在她的肩上,她的脸上。过了一会,司马郎突然开口道:“你说你酿了十几种酒,还说在地下埋了十年?”

断刀客收回目光,道:“不错,十几种酒,埋了十年。”

司马郎道:“酿酒难吗?”

“不难。”

断刀客道:“你想学?”

司马郎没答话,他说酿酒不难,可应该也不简单,并非一时半会就可以学会。断刀客见她不回答,又问:“你很喜欢喝酒?”

不怪他这么认为,见面三次,她三次都在喝酒。司马郎认真思考了才回答:“应该,算是吧。”

“你不用学。”

断刀客道:“我酿的酒,只要你想喝,随时都可以。”

司马郎笑了,听到这句话,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想喝酒,随时可以来找他,也就是说,他们真的算得上朋友了。但是她自己知道,她不大可能跟他做朋友,也许喝酒也是最后一次,于是她说:“我现在就想喝。”

断刀客就去给她搬酒了。两人在草地上赏着月亮,喝着酒,偶尔聊几句天。司马郎的眼睛越喝越亮,话越喝越多,却不是对着断刀客说,她对着自己说,自问自答,自言自语,断刀客一句也听不清。司马郎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声音渐渐变低,最终不说话了。她眼中有一个月亮,像倒映在水中一样,波光粼粼。断刀客侧躺在司马郎旁边,问她:“司马郎,你醉着,还是醒着?”

司马郎道:“有什么分别,我这人,总是醉或梦着。”

断刀客又问:“那你什么时候醒着?”

“酒醒了,梦也就该醒了。”

司马郎侧过头看着断刀客,心里面一字一句道:“我却怕,梦醒仍是梦。”

断刀客道:“睡吧,做个好梦。”

司马郎依言闭上眼,什么是好梦,什么又是噩梦。假如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不管是美梦也好,噩梦也罢,那都只是一个梦,醒来就散了。但是,当你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这个美梦竟变成了现实,你当然不会相信,只当自己尚在梦中,于是尽情的放纵、挥霍,直到有一天,你非常要命的发现,这个美梦一旦醒过来,就会变成噩梦。你会怎么办?司马郎本来已决定了放纵,可现在,她想醒过来,哪怕醒来已是噩梦。司马郎蓦然睁开眼,忍住不去看那双眼睛,起身道:“你酿的酒很好喝,只是我还有事,就,就此别过了。”

断刀客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拦在司马郎身前,盯着她道:“你说什么?”

司马郎撇开视线,道:“我真的该走了。”

断刀客似乎愣了一下,才接着问道:“你要去哪?”

司马郎本没有目的地,但断刀客非要问,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武功山。”

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可已经晚了,断刀客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琢磨她的心思,半晌才道:“武功山?甚好,我正好也要去。”

司马郎几乎不敢看他,在他面前,自己脑袋似乎就没有灵光过。断刀客道:“那,一同去?”

司马郎握紧拳,指甲掐着手心,最终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断刀客道:“等我。”

司马郎又点了点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倚着桃树坐在草地上,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断刀客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好行囊,对司马郎道:“走吧。”

司马郎睁开眼看了看,断刀客的一身白衣的样子,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忙又闭上眼道:“天还没亮。”

断刀客道:“从东边出去,正好看日出。”

司马郎这次连眼睛都不睁开,道:“不想看。”

半晌听不见声音,就在司马郎以为断刀客已经放弃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想走的话,我可以背你。”

司马郎睁开眼,断刀客的脸就在她眼前,吓得她猛然后退,却忘了身后的树干,急忙起身捂着脑袋龇着牙道:“我走,我走。”

断刀客轻声问:“很疼吗?”

司马郎闻言立即放下手,敛了表情摇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断刀客还想说什么,司马郎肃手道:“走吧。”

于是断刀客携残阳在前,司马郎握凝霜随后,穿过桃林,往山谷的另一边去了。断刀客说从东边出去,正好看日出,时间算得刚刚好,他们爬上东边的山顶时,深蓝色的夜幕中,天与地相接的地方渐渐开始发白。看来他经常来这里看日出,司马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断刀客盯着前方,说看日出,就真的看日出,认真而专注。司马郎也转头看去,天边慢慢出现一道朝霞,越来越亮,溢出的光将周围的云都染成了璀璨的颜色。司马郎忽然道:“你的剑握反了。”

断刀客看她一眼,见她仍注视着朝霞,不像问话,倒像是自言自语,于是回头看着冒出一小圈的太阳轻声道:“司马郎的剑,本来就是反剑。”

渐渐地,太阳冒出来,金灿灿的阳光照着司马郎渐渐扬起的嘴角。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他们该出发了。司马郎最终还是没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谷,和满山谷的桃花。然后又盯着前面人的背影,多看一眼便能多记住一点。出了山谷,到了最近的一处市镇,吃过早饭,断刀客让司马郎在街头等他一阵,他去买一些东西,司马郎应了,又跑到街边的一个书画铺,同伙计攀谈起来。断刀客回来的时候,司马郎同书画铺伙计聊得正兴起,见他回来匆忙道了一句:“谢啦,下次再聊。”

离武功山之约尚有八日,二人商量后决定步行,断刀客是不常骑马,而司马郎,她已决定在武功山道别,离开前能再同行一段路程,她想时间能长一点。二人白天赶路,晚上找地方投宿,走了两天,司马郎便发现了有人同行的诸多好处。饿了的时候,断刀客会拿出干粮,渴了的时候会拿出水囊,断刀客话不多,但好在司马郎能说,而不管她说什么,他也都能接得上。即便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也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有人与自己并肩同行的感觉,真的很好。直到第三日,出发没多久便遇到一处岔路,司马郎指着左边道:“令兄,我们往这边走。”

断刀客朝右边看了一眼:“这边近些。”

司马郎道:“我要先去一趟河湾镇。”

“河湾镇?”

断刀客道:“做什么?”

司马郎笑道:“闯荡江湖,谁还不背个行囊。”

断刀客问:“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司马郎道:“没什么,衣服而已。”

“如果只是衣服。”

断刀客斟酌道:“可以再买。”

司马郎看他一眼:“有些衣服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而且,我的马也还在客店。”

断刀客闻言微微一愣,悄悄瞟了司马郎一眼。司马郎犹豫道:“你着急的话先走。”

“不急,只是……”断刀客欲言又止。司马郎忍不住问:“只是什么?”

断刀客道:“如果碰上蓝玉,请别为难她。”

司马郎奇道:“蓝玉?谁是蓝玉,我为什么要为难她?”

断刀客正要开口,司马郎突然抢道:“我知道了,九尾狐涂蓝玉?”

断刀客点头。司马郎笑了,看起来却有些不自然。她笑道:“瞧你,像我有多闲似的,到处为难人,怎么?她竟还在河湾镇等着我么?”

断刀客道:“也许。”

司马郎点点头不说话了,默默一个人走在前面。进入河湾镇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暮色沉沉,天边漂浮着一抹仍未完全消散的晚霞,集市不见了白日的喧嚣,街边的店铺掌上了灯,小河边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听见母亲的呼唤后各自散去。司马郎沿着河岸目不斜视走着,走到一处路口,拐到巷子里,左弯右绕走了好一会,停在了一家小客店门口。司马郎回头,断刀客就站在她身后五步位置。这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司马郎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但她一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司马郎笑问:“客官,住店吗?”

断刀客尚未答话,客店里冲出来一个人道:“客官,住店里面……”正是店小二,话未说完认出了司马郎:“客官,是你呀,你终于回来了,你的房间每日打扫着,马也喂着。”

司马郎微微一笑,边往里走边道:“多谢小二哥,麻烦再准备一间上房和两三个菜,和往常一样就行。”

店小二道:“好嘞,两位客官是在大堂用餐,还是将饭菜送到房里?”

司马郎道:“大堂。”

几乎同时,断刀客在两人身后道:“房里。”

店小二看看司马郎,又看看断刀客,司马郎也看着断刀客。断刀客扫了一眼吵闹喧嚣的大堂,又道:“大堂。”

司马郎仔细看他,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便道:“你先坐,我回房换身衣服。”

大堂中桌子不多,人却不少,只空着两张,断刀客挑了靠边的一处,刚坐下便看见正在上楼的司马郎停住了,她面前站了一个穿苗族服饰的少女。司马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少女也笑盈盈和她说话,眼神却瞟向断刀客。司马郎瞅了断刀客一眼,嘴角含着奇怪的笑,又说了一句什么。见她们似乎在谈论自己,断刀客眉头轻轻一皱。却见那少女已侧身让司马郎上楼去了,她自己下了楼梯,慢慢走过来,朝断刀客展颜一笑,在桌边坐了下来。断刀客只微微颔首,并没开口讲话。少女面目端正秀气,衣服上的银饰光彩流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店小二送来饭菜的时候,她甜甜笑道:“小二哥,麻烦添一副碗筷,谢谢。”

声音如黄莺鸟般清脆。店小二迭声道:“不客气,姑娘,不客气。”

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堂中安静了一会,又响起低低的交谈声,还不时有人朝这桌看来,那少女丝毫不怯,有人看她,她便朝人家笑。司马郎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少女笑靥如花,眉眼间没有任何烦恼,一派天真无邪。司马郎原本因换了一身黑色衣服而冷峻了几分的面色不由变暖,她走到桌边坐下,将手中的刀放在桌上,见两个人都没有动筷,便道:“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断刀客拿起筷子,朝司马郎无奈地一笑。司马郎低下头,也笑了一下。那少女拿了筷子却并不吃饭,笑盈盈地给司马郎和断刀客夹菜。司马郎看了她一眼,她一直想有一个妹妹,温柔可爱,乖巧听话。想象中,不正是眼前的这个样子么,于是没有推拒。而断刀客向来没有这种习惯,一时僵持住了,司马郎见状,忙将碗伸过去,道:“多谢多谢,我真是太饿了。”

少女只好把菜放在她碗里,又看断刀客一眼,然后放下了筷子。司马郎一下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在还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自己这个举动似乎有些不合适。断刀客没说话,司马郎也只好埋头吃饭。吃得差不多,少女倾身道:“吃好了吗?好了就出发吧。”

司马郎莫名其妙,问断刀客:“去哪?”

断刀客看着她,问:“什么?”

司马郎更糊涂了,道:“你朋友刚才说出发,我们要去哪?”

断刀客已经伸手握住了剑柄,道:“不是我的朋友。”

司马郎吸了一口凉气,瞪眼道:“你是谁?”

少女笑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和我一桌吃饭?”

司马郎忽地意识到什么,急忙运劲,然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断刀客的剑立马就要抽出来了:“你怎样?”司马郎摆手道:“无碍。”

少女笑道:“无碍?现下不过内力全失,四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司马郎指着少女道:“你……你是覃霜?”

覃霜惊奇道:“你倒还有点见识,居然知道我。”

司马郎看起来有些颓败,道:“当然知道。”

断刀客听完,松开了剑柄,道:“你想怎样?”

覃霜轻轻挥了挥手:“有人想见你。”

旁边一桌齐刷刷站起来五个壮汉,身姿挺拔,一改方才懒散的状态,迅速站到覃霜身后待命。客店中其他食客见状不妙,瞬间走了个精光,店小二不知跑哪去了,倒是掌柜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拿出算盘拔了几下看着大堂中。“见我。”

司马郎看着覃霜,冷笑道:“还有见的必要吗?”覃霜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断刀客道:“还想要你的剑。”

司马郎还没完全理解,就见断刀客起身道了一句好,还把残阳剑送到了覃霜面前。“等等。”

司马郎道:“中毒的是我,你以此胁迫他?”

“我只是随口一试,谁知他就答应了。”

覃霜收好残阳剑,挥手道:“既然答应了,那就走吧。”

司马郎和断刀客对视一眼,断刀客点了点头,司马郎突然就笑了。司马郎笑道:“那就走吧。”

“掌柜的,劳烦,我的马接着喂。”

司马郎从钱袋中取出一块碎银往柜上抛去,然后转头伸出手看着覃霜。覃霜对自己的毒很自信,道:“不用绑了,带走。”

掌柜接住银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原以为有一场好打,没想到那两人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却不战而败束手就擒。客店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五匹马,覃霜指了指后面那辆马车,司马郎非常配合地爬了上去,断刀客默默跟上。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坐塌也没有,没有正好,司马郎直接躺倒在车厢中。车夫吆喝一声,将马鞭啪地一甩,马车很快往镇外驶去,融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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