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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大的喜事(1 / 1)

雷雨是奔雷山庄的少庄主,同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气度不凡。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每个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奔雷山庄虽然叫做山庄,但其实并不在山里。岳阳城北,洞庭湖畔,算不上气势恢宏,更谈不上金碧辉煌,寻常得紧。让人看到它的第一眼,根本不会想到它是武林几大世家之一。庄主雷於炀,长相英俊潇洒,性情温文尔雅,有名声也有地位,还儿女双全,让很多人羡慕。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位昔年许多江湖女侠心中的白马王子,感情并不顺利。三年来,不管过年还是过节,雷家饭桌上都只有三个人。雷於炀,雷雨,和雷珞漪。今日是上元节,城中有花灯,有舞狮,有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没有小孩子会不喜欢。雷珞漪也喜欢,也想上街看花灯,但她有更重要的事。刚吃过饭,她就迫不及待跑到了厨房,厨房知道规矩,很快就把食盒准备好了。她拎着食盒跑到大门处时,雷雨已经等着她了:“慢点跑,当心摔倒。”

“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雷珞漪跑过去牵着雷雨的手,不满道:“怎么还会像小时候一样。”

雷雨笑道:“是吗,既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不敢一个人去。”

“哥哥。”

雷珞漪晃着雷雨的胳膊:“其实我都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想去,你也很想娘。”

雷雨揉着她的脑袋,无奈笑道:“对,珞漪说什么都对。”

雷雨接过食盒,兄妹俩牵着手往城外走去,他们的母亲在城外的尼姑庵中带发修行,三年没有回过家。雷珞漪五岁前是个爹疼娘爱哥哥宠的小姑娘,可是五岁以后,只有在一些喜庆团圆的节日,娘才会见她。雷珞漪很不解,常常问雷雨:“娘怎么不回家?”

雷雨知道缘由,却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根源,是父亲未同母亲商量便给他订了亲。母亲很不满意,与父亲有过争执,平日体贴的父亲却一丝也没有退让,最终,母亲住进了尼姑庵。而雷雨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见每次都问不出答案,雷珞漪渐渐也就不再问了。食盒里有元宵,雷雨没等雷珞漪一步步走,把她背在背上,施展开轻功,很快就到了尼姑庵。雷珞漪来的时候迫不及待,见到娘之后又踌躇着不肯上前。雷雨把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招手叫雷珞漪:“快来,给娘拿勺子。”

雷珞漪磨磨蹭蹭走过来,拿了只勺子,恭恭敬敬递到女子面前。女子没接,蹲下身伸手轻轻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慈爱的眼神瞧着她。雷珞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把勺子一丢,扑进了女子怀里。上次相见是去年的重阳,因为过年这天,父亲不让他们出门,要她和哥哥留在家里守岁。“娘,我好想你。”

雷珞漪靠着女子肩膀:“哥哥也很想你。”

女子没说话,轻拍着雷珞漪的背。“娘。”

雷雨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您跟我们回家好吗?”

女子抬头看着雷雨,答非所问道:“小雨,你把妹妹照顾得很好。”

没等雷雨再说话,她又接着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就已经是回了家。”

雷雨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女子道:“我已决定正式剃度,往后,你们都不必再来了。”

雷雨像是被人劈头打了一掌,好一阵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雷珞漪也往后退了几步,揪着雷雨的袖子:“哥哥,娘说什么,什么是不必再来了?”

雷雨顾不上回答她:“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您不喜欢唐家小姐吗?是怪我不敢向父亲抗争吗?”

女子叹了口气:“傻孩子,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您不要我们了吗?”

雷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三年了,您知道妹妹有多想您吗,她睡着都在叫娘。”

“雷雨。”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跟你娘说话的态度吗?”

是父亲的声音,雷雨垂下了头:“娘,孩儿不该用这种态度跟您说话。”

雷於炀走进来,先给雷珞漪擦了擦眼泪,再拍拍她的脑袋:“珞漪乖,到院子里玩,爹娘同哥哥说会话。”

雷珞漪看了看娘,又看了看雷雨,一步一停出了门。关上门,雷珞漪悄悄缩在门边,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好一会,她转头看见远处城中的灯火。灯火很吸引人,她不知不觉走到尼姑庵外,这里能看到更多。街上肯定有很多小孩,他们都有父母陪着看花灯,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雷珞漪立马伸袖子擦干眼泪,这才回头去看,身后没人,她又左右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到有人,她差点以为遇到了妖魔鬼怪。她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过,当时害怕得躲进雷雨怀里,她正要大叫,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找什么?我在这里。”

雷珞漪总算听出声音来自哪里,这个人坐在尼姑庵的院墙上。她抬头看着那人:“你是谁?”

那人仰头看着天:“我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苦命的孩子。”

雷珞漪一听,这人比她还苦命:“没爹没娘,你的爹娘呢?他们不要你了吗?”

“娘死了。”

那人道:“爹,不知道我的存在。”

雷珞漪爹娘健在,还有个疼她的哥哥,忽然觉得自己比这个人幸福很多:“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不回家吗?”

“没有爹娘的孩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那人翻身跳了下来:“我坐在这里,是为了看星星。”

雷珞漪也抬头看了看天:“哪有星星?”

那人道:“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星星一直都在那里。”

雷珞漪这才注意到那个人的脸,她仔细看了好一会:“你好像我哥哥。”

“是吗?”

那人伸手来揉她的头:“我可没有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妹。”

雷珞漪有些不习惯,往后躲了躲,那人也没在意:“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雷珞漪道:“我才没有哭。”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

那人道:“可能是只小猫在哭。”

雷珞漪一下来了兴趣:“小猫也会哭吗?”

“当然,小猫最会哭了,而且一哭就变成了花脸猫。”

那人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被人发现后还不承认,自己用爪子洗脸,没想到越洗越花,你说好笑不好笑。”

雷珞漪也听出来了,他根本不是在说猫,就是在说她,连忙又伸手擦脸:“我脸还花吗?”

那人拿出手帕,弯下腰来给她擦脸,动作很轻柔,擦完又趁机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很喜欢花灯吗?”

雷珞漪点头,没有小孩子会不喜欢花灯吧。那人又问:“想去看吗?”

雷珞漪道:“想。”

那人犹豫了一阵,道:“我带你去看吧。”

雷珞漪看了一眼城里方向,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收回了目光:“我等哥哥带我去。”

那人起身:“我们去一小会,很快就回来。”

雷珞漪这个年纪,知道怕妖魔鬼怪,却还不知道怕人,她不知道人有时候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于是她想了想:“好,你带我去,一小会就回来。”

谁知那人听完后,突然变得有些生气:“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哥哥没有教过你不能跟陌生人走吗?”

雷珞漪愣愣地看着他,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话。那人叹了一声:“怎么这么傻!”

雷珞漪气愤道:“我不傻。”

那人又忽然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好,好,你不傻,你只是还没长大。”

然后蹲下身目视着她,柔声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别随便相信陌生人,更不能随便跟人走。”

“知道了。”

雷珞漪闷声道:“那我还能相信你吗?”

那人不答反问:“你说我像你哥哥?”

雷珞漪点点头,那人又问:“哪里像?”

雷珞漪摇头,她也说不出来,也许是长得像,也许只是感觉像。“我叫柳叶。”

那人不再追问:“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

雷珞漪道:“我叫雷珞漪。”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人道:“你可以相信我说的话。”

雷珞漪眼睛亮亮的:“真的,那你会带我去爬树吗?”

“爬树?”

那人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呀,但是,你不可以跟别人说我的事,尤其是你哥哥。”

雷珞漪问:“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想有个妹妹。”

那人看着她笑了笑,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兔子还是荷花?”

雷珞漪正要开口说话,雷雨的声音从院中传了出来:“珞漪,你在哪?”

雷珞漪转身应道:“哥哥,我在这。”

雷雨走了出来:“怎么跑到外面了,冷不冷?”

“不冷,我在和……”雷珞漪说着回过头,身后除了一棵树,什么也没有,那人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和什么?”

雷雨紧了紧她的衣领。雷珞漪忽然想起那人方才说的话:“我在和这颗树讲话。”

“和树讲话。”

雷雨轻笑几声:“你和它讲了什么话?”

“这是我和它的秘密。”

雷珞漪道:“不能告诉哥哥。”

“珞漪果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都有了自己的秘密。”

雷雨轻轻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走吧,我们回家。”

雷珞漪仰头问:“娘呢?”

雷雨蹲下身:“我们明日再来。”

听说明日能再来,雷珞漪蹦了一下,跳到雷雨背上。第二日一大早雷雨就带雷珞漪去了尼姑庵,但直到天黑,也没能见到娘。往后十多天,皆是如此,即使有一日气温骤降,下了一场大雪,兄妹俩站在院中等候,禅房中的人也始终没有出来过。直到正式剃度那天,雷珞漪才再次见到她娘,但任凭她怎么哭喊,女子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回去后雷珞漪就病倒了,发着高热,说着胡话,吃了几幅汤药,白日温度降下去,一到晚上又开始热起来。雷雨抛开所有事,整日整夜守在她床边。这场病,几乎快要了雷珞漪半条小命,过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好转,又修养了许久才恢复,只是脸上始终没有笑意,也不怎么吃东西。雷雨心里着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他打开雷珞漪卧房的窗户,天气已经开始转暖,院中花园里许多花都已经开放,远处墙外湖边的柳树也抽着嫩芽。“珞漪,你看外面的花开得多好,哥哥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雷雨柔声哄道:“我们,去爬树好不好?”

雷珞漪最想做的事就是爬到柳树上,但雷雨从来不许。她转头看了看外面,轻轻摇了摇头。雷雨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垂下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忽听雷珞漪问道:“哥哥,那是什么?”

雷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万千交错的柳枝间挂着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花灯。“哥哥,是不是花灯。”

雷珞漪的声音很是激动:“是不是?”

雷雨道:“我去看看。”

柳枝间挂着一只花灯,雷雨取下来握在手中,不知要怎么形容。这只花灯长得奇丑无比,别说卖钱,倒贴钱估计都不会有人愿意要。雷珞漪站在窗边招着手道:“哥哥,是花灯吗?快给我瞧瞧。”

雷雨提着花灯走过去,雷珞漪伸手接过,仔细翻转着看,系灯的绳子上栓着片柳叶。雷珞漪似乎很高兴,举着花灯问:“哥哥,这只兔子好不好看?”

“兔子?”

雷雨不解道:“你从哪里看出这是只兔子?”

雷珞漪道:“你看啊,这是它的鼻子,这是眼睛,这个是耳朵,这不是兔子是什么?”

雷雨仔细看了看,仍旧没看出哪里像兔子,要这么说的话,倒更像是一只狗,但雷珞漪难得这么高兴,他只好道:“嗯,还真是。”

雷珞漪总算露出了笑意:“哥哥,你帮我点上。”

雷雨道:“这花灯是别人的,你要是喜欢,哥哥重新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雷珞漪摇头道:“不嘛,我就要这个,我就喜欢这个。”

雷雨又看了一眼那个花灯,无奈妥协道:“好吧,但如果有人来找,你要还给人家。”

雷珞漪连连点头:“知道了。”

雷雨摸摸她的头:“现在天还亮,晚上哥哥再帮你点好不好?”

雷珞漪摸了摸兔子耳朵:“嗯。”

雷雨趁机问道:“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雷珞漪偏头想了想,正要回话,有小厮来报:“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珞漪你先自己玩着,想吃什么差人告诉厨房,我去去就回。”

雷雨关上窗,转头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小厮道:“不过,唐老爷来做客。”

雷雨心沉了一沉,会来做客的唐老爷只有一个,父亲的表妹夫,自己未来的岳丈。而此时登门,又把他也叫过去,莫非是商量婚事。雷雨心中万分抗拒,这个时候谈婚事,真的很不是时候。雷雨走到书房门外,正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恭喜啊,於炀。”

这人语气很不善,雷雨缩回欲敲门的手,侧身站在门外等候。“恭喜?”

父亲问道:“不知小弟何喜之有?”

“何喜?自然是大喜,天大的喜事。”

那人说话阴阳怪气:“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唐兄,小弟确实不知,还请明示。”

雷於炀的语气还是很有礼,但雷雨听出他已有些不耐烦。果然是唐为文,也只有他会这样对父亲说话。唐为文哼道:“於炀我问你,你府上有几位公子。”

“唐兄。”

雷於炀道:“你这话是何意?我府上有几位公子,你难道不知?”

“那我再问你。”

唐为文道:“你可有私生子?”

雷於炀声音沉了下来:“你究竟要说什么?”

一阵纸张响动声,唐为文似乎给了雷於炀看了什么东西。两人沉默一阵,唐为文道:“既然府上只有一位公子,又无私生,还请於炀就此事给个说法。”

“是,是该给个说法。”

雷於炀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唐雷两家这门亲事,早该有个说法了。”

唐为文没说话,他在等雷於炀说。这门亲事事关雷雨,他屏息静气,也在等待着。雷於炀平静道:“解了吧。”

雷雨万料不到是这个结果,惊诧的同时,心中却更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唐为文似乎不敢相信:“解,解了?”

“是。”

雷於炀道:“解了。”

“雷於炀!”

唐为文暴怒道:“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忘了当初是怎样答应非儿她娘的,你不是君子吗?你不是最重诺吗?你不怕同道耻笑吗?”

“不怕。”

雷於炀喃喃道:“她这一生,只求过我这一件事,是我……”雷於炀提高声音:“罢了,反正我已经把事情办成了这样,左右,也是没有人会体谅我的,君不君子的,也就都无所谓了。”

“也好。”

唐为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我也舍不得女儿如此受人欺辱,此后你我两家再无相干。”

雷雨闪身躲进旁边的树后,唐为文挺直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开门走了出来。雷於炀看他出了中门,扬声叫道:“雷雨进来。”

雷雨理了理衣襟,迈步走进书房。“坐。”

雷於炀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封信,抬头看了一眼:“你对自己的亲事有何想法?”

雷雨本来要坐,闻言立身垂首道:“全凭父亲做主。”

沉默了好一阵,雷於炀把手中的信递了过来。雷雨接过来,不等看完,脸色已有些变了:“这,这是……”雷於炀道:“你还记得杨姑姑吗?”

雷雨忍住心中的疑问,点点头:“记得。”

那是父亲的表妹,三年前已经离世。雷雨对她的记忆不深,只记得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那是我深爱的女子。”

雷於炀似乎陷入了回忆:“是我承诺非卿不娶的人。”

雷雨已经大概猜到,所以并不如何惊讶。“只是父亲认为,我应该娶的人是你母亲。”

雷於炀道:“所以父亲察觉到后,他把我支出家门,等我回来,她已经嫁作人妇。”

“后来我娶了你母亲,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你母亲性格太过刚硬。”

雷於炀声音有些低哑:“她临走之前哭着求我,她从来没有求过我什么,本来就是我负了她,是我对不住她。”

雷於炀看着雷雨:“我对不住她,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往后,你的亲事我不再干涉。”

雷雨不知道该说什么,雷於炀挥手道:“你先去查查,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雷雨告退后回到自己房中,又把信展开。这封信是唐为文的侄子写给他的,信上详细记录了一件事。雷雨守在雷珞漪床边这段时间,武林中发生了一件事:无痕剑重现江湖。无痕剑是柄利剑,是三十多年前柳无痕纵横江湖时所用。柳无痕,是个天纵奇才,剑术、轻功高超,还有一手卓绝的医术,在那年的青英会一战成名,得到少盟主赏识结义为兄弟。只可惜心术不正,奸淫义嫂,屠杀义兄义女,遭到全江湖追杀后,逃到苗疆十万大山之中。在现任盟主成亲当日,联同苗疆蛊人,给中原武林带来一场浩劫。最后是老盟主亲自出手,才将他毙于掌下,而老盟主最终也力殆而亡。无痕剑也就自此失去了踪迹,如今,已经三十二年了。找到这柄剑的是江城书家,书家世代经商,原本不是武林中人,后来书老爷娶了汉中的宁女侠,书小姐又拜了当今盟主为师,便与许多武林中人有了往来。游盟主知道无痕剑的事后,说了一句话:“宝剑,当赠英雄。”

于是,书家将无痕剑当做彩头,举办了一场赛马。至于武林帖,雷雨有印象,那时候天天带着雷珞漪去尼姑庵,他收到后只看了一眼便放到一旁。若不是手里这封信,他几乎快忘了这件事。雷雨打开帖子,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他没有去参加,所以这件事,原本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然而现在,他与这件事,产生了莫大的关系,而这些关系,全因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不仅夺得赛马大会魁首,取得了无痕剑,还与书家小姐订下了亲事。而这个人,自称奔雷山庄雷雨。与书家小姐的亲事,的确算是天大的喜事。书家是江城远近闻名的富户,而书小姐,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雷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么好的亲事,竟会有人自己不要而推给别人。他开始对这个人感到好奇。晚饭时雷雨不停往雷珞漪碗里夹菜,看着她吃了许多,又替她点着花灯挂在床头。然后才坐下来跟她说:“珞漪,哥哥有事要出门几天,你一定要乖乖吃饭,这样身体才会好得快,等哥哥回来就带你去爬树,去街上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雷珞漪听说雷雨要出门,眼中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道:“好,珞漪听哥哥的话。”

待雷珞漪睡着,雷雨吹灭花灯,回到自己房中和衣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忽然听见窗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雷雨立即睁开眼。窗外是个花园,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方才那声响动,像是什么会飞的虫子撞到了窗上,雷雨起身推开窗往外看了看。有风轻轻吹过,廊下灯笼晃动,光影交错中,院中一片安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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