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语花香,青葱的树叶还滴着露珠,阳光洒在宁轻云脸上,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便睁开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她扫视了一圈木屋,屋子很干净,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碗,木墙上挂着很多农家食物,看样子,她是被人救了。
“吱~”
木门被推开,宁轻云便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阳光刺着的她眼睛微眯,背着光她一时没看清,可随后那人又将门掩盖了些。
宁轻云再看去,惊讶道:“五皇子?”
赵辕脚步一顿,惊喜道:“你醒了?”所以他现在要不要上前?
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他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若是被别人看到,她的名声就完了。
可王婶和王伯都出去了,他不喂她喝药,她的伤不好怎么办?
想了想,他还是上前走到她床边,拿了张小凳子坐在床下,和她隔着一米远,尽量让她不要误会自己是那等登徒浪子。
“五皇子,你怎么在这?是你救了我吗?”宁轻云声音柔弱,但看起来精神不错。
赵辕摇头道:“不是我,是这屋子的主人,一对老夫妇,我也是被他们救下来的。”
宁轻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药,赵辕瞥见她的视线,顿时脸颊红了红,慌忙道:“那个王婶和王伯出去采果子了,所以只好让我来喂你。”
“我昏迷了多久?”她见他进来的熟练程度不像是第一次,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两天了。”赵辕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也想通知二哥,但追杀他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出不去。
宁轻云觉得奇怪,怎么没看到宁明珠?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赵辕脸色一黑,他有如此下场,宁明珠的责任真的推不掉,不过他没把实情说出来,只道:“我和她兵分两路逃跑,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你呢,为什么会掉下悬崖?二哥是不是出事了?”
宁轻云摇头:“我也不知道,王爷他早出晚归,我遇到黑衣人袭击的时候,不知道他在哪里。”
“又是黑衣人?”赵辕脸色不好看,这么多黑衣人,除非是他们几个联手了,否则以一人之力,怎么可能请动这么多杀手?
他失踪这么几天,二哥一定是急着找他才没带宁轻云,这么一想,岂不是自己害她这么惨?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吹了吹勺子上的药,递到她嘴边道:“等你好点我们再想办法通知二哥,现在来找我们的官衙侍卫有些是黑衣人假扮的,我一开始警惕性没那么高,差点被他们杀了,拼死逃了出来后,现在谁都不敢相信。”
宁轻云看了看他腿上的伤,犹疑道:“你的腿……”
赵辕看了看捆的像个猪蹄一样的腿,尴尬笑道:“腿没什么事,就是脚扭了一下。”
宁轻云便没再说话了,两人默默无言,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过了一会儿,宁轻云睁着大眼睛似有些可怜巴巴的道:“可不可以喂我点水,这药有点苦。”
赵辕又给她倒了一碗水,慢慢扶起她的脑袋喂她,因为离的极近,他看到她肤如凝脂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一把刷子在他的心尖上轻轻扫动,又痒又酥,滋味难以言喻。
忽然,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明亮清澈的眼里全是他的倒影,他顿时脸色一红,急忙后退几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王婶他们。”
房门很快关上,静寂无声的屋子里,宁轻云眼神微深,勾了勾唇角。
***
“砰”
赵瑞的拳头砸在墙上,鲜血从墙上流了下来,此刻他的双目通红,满眼都是血丝,看着面前的两人恨不得用刀剐了他们。
他咬牙切齿道:“王妃遇到袭,为什么没人来报?”
徐副将低着头,荷露已经哭了两天了,此刻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了,手臂受了伤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她不肯休息,只想快点找到主子。
赵瑞喘息粗气,闭着眼睛强压下怒火,声音如寒潭般冰冷:“调集所有侍卫,全部给去找王妃,找不到人,尔等提头来见!”
“是。”
等众人一走,赵瑞瘫坐在椅子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武功,明明知道鲁州危险,可他为了五弟还是丢下了她。
他以为有这么多侍卫,她不会有什么事,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听到她中了一箭从马上摔下来,又掉落悬崖时,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又后悔又自责。
他不该带她来鲁州,更不该带她来了之后又因为别的事对她不管不顾。
便是成年男子中箭坠崖,活的希望都渺茫,她一个弱女子怎么熬的住?
若她真的……
不,不可能的,他不能没有她!
仅仅是那样一想,他便觉得心肠断裂,痛不欲生。
这一刻,他心中无比清晰,短短两个多月的相处,他的心已经被她完全占据,再也容不下别人。
也许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已心生爱慕。
新婚之夜被拒,他在书房里喝了一夜的酒,得知她愿意回来时,他便忍不住高兴,她爱吃梅子糕,他见了一次便知道,她爱紫荆花,他便愿意为她种满整个院子,他知道她有秘密,可他还是想宠着她、相信她,不探查不询问,只因为他怕她生气。
可是,可是他把她弄丢了。
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不行,他还要去找她,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