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轻云清晨起来,便见赵瑞穿着一身布衣端着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破旧却干净的桌子上还摆着几道小菜,暖阳从窗户映射进来,他笑着朝她道:“醒了,过来吃早膳。”
她神色恍惚了一下,赵瑞已经走了过来。
“怎么了?”赵瑞见她神不守舍的,以为这些天累着她了,便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不是发热才放心。
宁轻云白了他一眼,荷露服侍她穿好衣服,铜镜里映着她不施粉黛的清丽容颜,三千青丝在如瀑布般垂在盈盈一握的细腰旁,看的赵瑞心中一动,拿起一支青黛,在她的眉上轻轻描摹。
见他那认真的模样,宁轻云一阵好笑:“王爷,你这打仗的手,别把我的眉画歪了。”
赵瑞挑了挑眉:“夫人天生丽质,眉若柳叶,夫君画不歪的。”话是这么说,他却描的更认真了,毕竟自家夫人是个爱面子的,可不能让她出丑。
两人嬉闹一番,用过早膳,赵瑞便又去忙事了,宁轻云闲着无聊,便拿着荷露带的针线做起荷包来。
这样子的日子过了好几天,赵瑞不知道在忙什么,有时候一天都未回归,有时候回来也是神色不好的拧着眉,他不跟她说外间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是每次他回来,她都会亲自下厨给他些吃的,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般无用。
赵瑞每次都会吃完,也心疼她让她不要太费心,只是有时候他没吃两口,便会被寻舟禀报声打断,随即骑马而去。
今天也是一样,宁轻云看着赵瑞神色匆匆的和寻舟走了,心里没什么失落感,只是他不跟自己说说外间的事,总让她有些不安,她来这里的目的始终铭记着,如今两眼一黑,什么也打听不到,她要如何设局?
宁轻云面色不虞,荷露见了以为她是为赵瑞匆匆离开才难过,便安慰道:“主子,王爷只是事多,不然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意的,你别多想了。”
宁轻云淡淡的点了点头,屋外满是侍卫,她虽然闷得慌,却也不敢乱走,只坐在窗户边看看风景。
屋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草木,基本上就是石头,她正想把窗户关了,却突然听见荷露惊叫:“主子小心!”
随后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倒,荷露惨叫一声,那支箭正插在了她的手臂上,屋外的侍卫们纷纷拔剑,极力抵挡那些利箭,宁轻云赶忙扶住荷露,刚刚若不是她推开自己,自己怕是要凶多吉少。
乌黑的鲜血从荷露的手臂上流下,她嘴唇发黑,一张小脸惨白,明显是箭上有毒。
她赶忙将解毒丹给她吃下,对外面的侍卫喊道:“大家小心,箭上有毒。”
护着她安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徐副将,他一边死守着门外,一边担忧询问:“王妃,你可有事?”
“我没事,我的侍女受伤了,对了徐副将,我这里还有些解毒丹,你快给受伤的将士们服下。”她一共也就带了十颗,也不知够不够。
徐副将没有进门,只道:“王妃,你千万别出来,弟兄们都自己带了解毒丹。”
宁轻云抱着荷露躲在床下,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无数的兵刃相交的“锵锵”声,不多时,破旧的房门连同徐副将一同被踢了进来,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为首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刺向他,徐副将以剑抵挡,却明显十分吃力,荷露见状,咬牙拔出手臂上的箭,拿着匕首冲向敌人,大喊道:“主子,快走!”
“荷露!”
宁轻云只犹豫了一瞬,知道自己不会武功留下来只是累赘,便毫不犹豫从窗户跳出去,用匕首砍断马绳,在侍卫们的掩护下逃走。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目标逃走,一掌把荷露击飞,紧跟其后追了出去,他这一走,其他黑衣人便纷纷击退侍卫,想要追去,徐副将忍着伤痛命令众人:“快追,决不能让王妃有事。”
宁轻云紧咬着红唇,看着身后那群黑衣人越来越近,眼神一狠,用簪子在马背后面狠狠一扎,马儿吃痛,狂奔的马蹄几乎如出现残影,身后的黑衣人见追不上,抽出一只箭射来,宁轻云正防着他这一招,脚勾着马绳搂着马脖子身形往下一躲,便躲过了那只利箭。八壹中文網
黑衣人神色微顿,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等马术,随即来了兴趣,用箭扎向马背追了上去,马儿疯癫般狂奔,那黑衣人却能稳稳的坐在上方,手中三箭齐发,直冲她后背而去,宁轻云只能勉强躲过两箭,剩下的一箭穿透她的肩膀,她闷哼一声,手上死死抓着马绳,即便痛的眼前一黑,她也知道自己决不能摔下马,她额间全身冷汗,眼神迷糊看不清前面的路,身后那黑衣人射来朝着马腿上射来一箭,马儿惨叫着倒下,将宁轻云甩了出去,朝着前方越滚越下。
而前面,竟是万丈悬崖!
黑衣人飞身下马,想要抓住她,可惜只差一步,宁轻云还是滚落下了悬崖。
“主子!”荷露大叫着追来,见宁轻云滚落悬崖下,不管不顾想要一同跳下,却被赶来的徐副将一把拉住,只能无力的跪在悬崖边上痛哭起来。
黑衣人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回想起马背上那惊鸿一瞥,摇头叹息:“可惜了。”
随后拔出马背上那支簪子,吩咐众人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