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吱呀”一声,山匪头子转身关上了门。一阵风被带了进来,案上的烛火摇曳得厉害。
紧接着,山匪头子就向她缓缓走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明曦呼吸都要暂停了,心脏在胸腔狂跳。
她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可惜她无法说话,否则还能凭借花言巧语唬住这山匪头子,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坐以待毙。
在她如雷的心跳声中,山匪头子已经来到了她的床前,身躯挡住了烛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缓缓坐在了床沿,一言不发。
明曦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念你要杀便杀,莫要侮辱我!
半晌,那人掀开了明曦的裙摆,将手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脚踝上。他的指腹有些凉,在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明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咬着牙,暗骂道,登徒子!若不是她身陷囹圄,她这纤纤玉足定然踩碎他的头颅!
土匪头子的手离开了她的脚踝,又伸手掀开了她宽大的袖子。
明曦皱紧了眉头,慌了心神。
救命!不要再继续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从前口口声声说无所不惧,可当这土匪头子掀开她衣裙的一刹那,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无畏死生,可到底是女子,面对这种羞辱,心底忍不住隐隐发怵。
明曦哭丧着脸,她收回刚才那番话,若他此次肯放过她,她愿意留在山上,认他做大哥!
可惜她口不能言,连求饶都做不到。
她正躺在床上战战巍巍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那人却离开了床,起身走到了案前,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不忘喝交杯酒?这么讲究?
正当她疑惑之际,他又转身回到了床上。明曦稍一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人又将手轻轻盖在了她的脚踝上,同此同时,她感到一阵灼热离她的脚踝越来越近。
有些烫,她稍稍挪了一下脚,突然发现双脚都可以动了,束缚解除了!
她心底涌起一丝欣喜,这山匪头子竟会破解血饮藤!血饮藤是敌国邪物,连常年与之交战的阿爹都拿它没办法,他居然轻松破解了!小小一处山寨,竟藏龙卧虎!
还未等她回神,手腕间又是一阵灼热感,手上的血饮藤也破了。
床上的重量轻了,那人已经起身。明曦偏头,借着透过喜帕的烛光,她勉强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床前。
眸光微亮,她的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既然束缚已除,她就不能留在这任人宰割,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儿!
她再次看向了床前的人影,心中悄悄盘算着。只要能挟持他,外面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刚才帮了她,她断然不会伤他性命,只要下了山,她就会找机会放了他。
念头一动,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修长的手指直掐向那人的喉咙!
哪知这药效一点儿也没解,她的脚刚一落地就变得软绵绵,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那人忙走过来,一把捞住了她即将瘫倒在地的身子。
她瞬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怀,为了不跌倒在地,她的手顺势搭在那人身上,原本要掐向他喉咙的手竟变成了揽在他脖子上...
那人身上似乎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刚才他坐在床上她便闻到了,现在她紧贴着这人,这清香味更明显了。
他脖子下的肌肤似乎有些烫,温热的气息仿佛就落在她的耳畔,她正想推开这人,他却开口了。
“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悦耳低醇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便是这山匪头子?
她把一只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一把掀开了喜帕。
她扬起头来,眼前之人的面容顷刻间映入她的眼眸。
是个清隽的年轻男子,他戴着精致的银色面具,面具遮挡了大部分容貌,露出的眼睛像林间的小鹿那样灵动,红润的薄唇微微抿着,流畅的下颌线如同精雕细琢一般。
男子看着喜帕之下明媚的眉眼,绝色的容颜,耳朵霎时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想别过脸,一时竟移不开眼。
明曦的眼神闪过一丝狐疑,眼前这人一身锦缎白袍,头上束着一顶白玉冠,没有半点戾气,浑身透露着儒雅的气质,连声音都是温和的。
山匪头子?
“我...”她朱唇轻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年轻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在她背后轻点了一下。
“咳咳...”她能发出声音了。
“你是山…大当家的?”她轻轻开口问道。
年轻男子闻言,怔了一下,讪讪笑道:“我不是山匪…”
“那你…”明曦还想继续问,木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出现在了门口。
“大当家的,我给你们送酒来了!”说完就拎着两个酒坛子大步迈了进来。
明曦认出了那个粗犷的声音,正是来劫婚那个大汉。她转过头来瞥了年轻男子一眼,“还说你不是…”
年轻男子正想辩解什么,大汉惊呼一声,一手将酒坛子放在桌上,一边道歉:“对不起,大当家的,小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迅速退出了屋子。
明曦似乎看到了他转身前浮在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她猛然回过神来,她现在正揽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而他的双手也环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扣在自己身上。
她的脸瞬间红透发烫,她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跌坐在地上。
年轻男子见状,一把将她抱起,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接着,他转身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把手伸出来。”他温和地说道。
明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见她无动于衷,年轻男子轻轻抓住她的手臂,捋起她宽大的袖子。
她手腕的伤赫然暴露在烛光下。
因为束缚得太久,她白皙的手已经开始浮肿,腕间尽是恐怖的血痕。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被那个邪门的玩意吸食殆尽。
男子修长的手握着她红肿的小臂,眼神晦暗不明。
明曦也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怔。
眨眼间,年轻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药瓶,他轻握着她的手,将瓶子里的药剂小心翼翼地撒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手温润如玉,有些凉,方才他将手放在她脚踝上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他指腹的凉意。
想到这,她脑子里又浮现了刚才与他相拥的画面,这实在...
她两颊绯红,眼眸微动。
“我说,你不会真要留我做压寨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