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她们终于到了主殿。
孟玄烨给掌事交代后,侍卫们和茯苓跟着掌事去收拾住处。
孟玄烨和楚灵溪去灵云寺主殿见主持。
楚灵溪一路都在想,这里的清净大师是知道她会来的,等会如何避开孟玄烨单独见一见大师。
孟玄烨心里想的是让清净大师给他们算个大婚的日子。大师算的比钦天监的更可信。
孟玄烨看楚灵溪走神了,低声问道,“你别怕,清净大师人很好的。,他算卦也很准。”
楚灵溪抬起头,“要是大师说我俩不合适,怎么办?”
“谁说了也不算,我觉得合适就合适。”孟玄烨脱口而出。
“不是你说的大师算得准吗?”楚灵溪忍住笑。
两人走进朱漆大门里,殿里两边的大柱子上刻着栩栩如生的两条龙,盘旋而上,飞檐上的祥云和朱雀闪耀着光芒。
正殿里高大的佛像端坐莲台上,前面放着一排蒲团,一个僧人正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候,两名僧人过来准备好香,侍候两人上了香后就站一边。
孟玄烨拉着楚灵溪跪在蒲团上,默默祈祷心中愿望。
“施主,主持里面有请。”一个僧人匆匆而来。
两人跟着僧人来到一间禅房,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的僧人,五官端正,目光如炬,像是能看透人的心。
“你来了。两位请喝一杯素茶。”清净大师招呼两人坐下。
那一句“你来了”听得楚灵溪一惊,虽然师太说了清净大师知道她会回来,她仍然控制不住一丝恐慌,她心虚地看了孟玄烨一眼。
看他神色无异,提起来的心才慢慢落下。
孟玄烨端起瓷杯尝了一口道,“还是清净大师的茶好喝,喝了感觉头脑都清醒不少。”
清净大师微微一笑,“开始喝味道浓郁,后面会淡很多,如果会品的人,后面会更醇香”
孟玄烨端起手里的瓷杯细细端详,“只要我认定,就是白水我也觉得甜。”
“王爷觉得甜的白水,别人也会觊觎,切记,端好。”
孟泽烨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屋里的气温骤降。
楚灵溪莫名地感觉冷了几度,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孟玄烨和大师两人都沉默不语。
楚灵溪不知道如何开口,正犹豫之际。清净大师看着她道,“因缘本自无,不生亦不灭,一切皆是缘。既来之则安之。”
楚灵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要如何才能端稳这杯水。”孟玄烨低声问道。
“借力”清净大师一声佛语后。八壹中文網
“贫僧今天已经多言了,天机不可泄露。一切皆是缘。”
孟玄烨眸子深了深。喃喃道,“我从没觊觎那个位置。”
“雨后又会是晴天。”清净大师拿出棋盘。
楚灵溪在一旁看两人对弈。也不插话,她明白多说无益。
她拿起茶壶给专心对弈的两人添好茶,脑海里就想着她要何去何从,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地安吧。
两局过后,孟玄烨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话,“我们什么日子大婚最好。”
清净大师头也没抬,“太子登基后,每天都是你的好日子。”
孟玄烨抬头深深地看了清净大师一眼,像是想确定什么。
晚膳后,两人回到专供皇家人来住的院子。
楚灵溪看孟玄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在担心什么?”楚灵溪柔声问道。
孟玄烨轻轻地揽她入怀,幽幽地道,“我怕你离我而去。”
楚灵溪用手轻抚他的背,仰头看着孟玄烨,温柔地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看着面前的凤眸里的坚定,孟玄烨的心砰砰地跳,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探向贝齿,绕向舌尖,她轻颤着承受着他浓浓的爱意,睫毛不觉间已经潮湿。
这一晚,他又守在她房里,像是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偷走似的,有了前车之鉴,他用被子把她包住,他再盖自己的被子。
就这样他像抱着一个蝉蛹睡了一晚。
楚府欣欢院里。
周氏躺在床上,一床的凌乱像是述说着刚才的热情。
“我们拿了银子离开大渊吧。”毛天水轻轻捏着手里的玉兔道。
周氏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还有儿子,我娘家又是高门大户,现在府里也没多少银子够我俩跑多远,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你不怕楚大人回过头来和你算账?”
周氏握住毛天水的手,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他,一个没主见的书生而已,他若知道和我算账,那我早就进大狱了。”
“对,他就是一个酸书生而已,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哪有我……。”毛天水话没说完就覆了上去。
“你……小声……点。”周氏破碎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中。
顾姨娘和兰姨娘屋里,红烛微荡,无声无息。
楚府上空,亮起了点点绿光。
楚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帐顶,她在想着恢复后从哪里做起,服用了几天的药,她明显感觉有好转,只是白天躺在床上睡多了,反而晚上睡不着了。
现在有嬷嬷扶着她入厕,屋里的气味也恢复了正常。
楚寒松带着三个姨娘回到楚府已经是黄昏,一路颠簸,已经疲惫不堪。
都没来得及去老太太屋里看看,就草草收拾一下躺在栖香院的床上。
香姨娘今晚又穿上那诱人的睡衣,楚寒松翻过身就想睡去。
香姨娘捂住心口,从来没有的危机感袭来,从楚寒松从安阳郡主那里回来,只有香姨娘靠他最近。
他身上那股玫瑰香薰味她早就闻到了,若没有贴身靠近,这香味不可能粘上衣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香姨娘想想都怕,她以为这一生能陪在他身边。
可看到楚灵溪被一次又一次被害,而这个男人却没站出来为他的女儿主持一次公道。
她开始想,若她有事,他也未必出来护着她。
本以为从奴婢到主子,再生一个孩子,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可他若和安阳郡主不清不楚,她现在的日子还真安稳不了。
看楚寒松今晚对她的无视,看来他对她的新鲜感已经过去,她只有陪着他行闺房之乐,他吟诗作画时,她就在一边伺候笔墨。
有时候楚寒松还说,要是她也会琴棋书画多好。
香姨娘越想越清醒,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坐在亭子里,这里位置高,可以看到对面的几个院落。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有了一丝困意的香姨娘正起身站起来。
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欣欢院里走了出来,那人影大摇大摆地往外院而去。
香姨娘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失声叫出来,“欣欢,新欢?”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