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苒听说这件事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
“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吧？”
“应该不会，他还得靠交通局的工作糊口，但兰市人那边就不一定了。”
“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沈家没有给他提供帮助，他才转而投靠兰市人，也不想想自己凭什么。”
人菜瘾大，真当自己跨越阶级了。
苏络苒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你别有心理负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注意安全就行。”
“嗯，姐姐在报社的工作正式恢复了，昨天跟她通了电话，听上去心情还不错，雅雅也不闹了，乖巧了不少。”
“那就好。”
不出几天，关业主动提出商量地下矿的事，和苏络苒猜测的一样，他要求月芽儿在场。
月芽儿放学后校服还没换掉，就被接来了军事部，他倒是熟门熟路了不少，也敢主动吃东西喝水了。
沈量池交代了士官几句，就要离开。
月芽儿赶紧上前：“沈先生，我妈妈呢？”
“你先吃，待会儿带你过去。”
月芽儿老老实实地点头：“嗯。”
关业被带了出来，士官把月芽儿也领了过去。
“妈妈，你吃。”
月芽儿把手上没吃过的绿豆糕递了过去，补充道：“我洗过手的。”
苏络苒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谢谢，你吃吧，妈妈刚才吃过了。”
月芽儿这才收回手，坐在椅子上继续吃绿豆糕。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隔三差五要来看这个奇怪的叔叔，只猜到可能是工作，却没注意到今天关业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苏络苒对关业开口：“关先生，有话就直说吧，孩子还得回家写作业。”
关业在士官的监督下缓缓靠近月芽儿：“你像你妈妈。”
“我不像。”月芽儿回头看了苏络苒一眼继续说：“我妈妈很漂亮，我不漂亮。”
关业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说：“你妈妈的头发也是这样，你外公的父亲是兰市人，所以头发不是完全的黑色。”
“你妈妈上学的时候因为头发颜色的问题被欺负，但她很聪明，过目不忘，参加过很多比赛，你爸爸就是那个时候和你妈妈认识的。”
月芽儿把剩下绿豆糕塞进嘴里，躲在苏络苒后面不再吭声，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不想明白。
“好了关先生，你说的话就和关家的矿一样无从考证，别吓到我儿子。”
“白小姐，很感谢你收养了他。”
【这倒也不必，怎么之前他没认出月芽儿来，现在就开始打感情牌，不会是骗子吧？】
【是不是都不重要嘛，重要的是他手上的东西。】
【他不会想把月芽儿带走吧？这我可不答应。】
【您放心，他现在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也走不出军事部，带不走任务对象的。】
“轮不到你感谢我，你想见孩子我也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配合一些。”
关业毫不犹豫地将脖子上的黑绳解了下来，那把月牙般的玉刀随着绳结晃动，他递给了月芽儿。
“拿着。”
月芽儿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事要发生，连连拒绝：“我不要！妈妈…...”
“别害怕。”
苏络苒也替他拒绝：“无功不受禄，关先生自己收着吧，这个东西对孩子没什么用。”
“白小姐，我明白军事部想要什么。”关业神色清明地和苏络苒对视：“东西给回了孩子，别的东西我自然也会给他，我只有一个条件，孩子得改回关姓。”
“我不要我不要！我是白越泽！”
月芽儿低声吼着，身子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头上的幸福值进度条也冒着刺眼的红光，有起伏的征兆。
苏络苒顾不上和关业交涉，连忙摸着他的脸，安抚他：“别害怕，深呼吸，没事的，妈妈不会让你改名字，你的户籍证明上写得清清楚楚呢，就是白越泽。”
关业并没有顾及这一切，继续说：“白小姐，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他有必要明白他的家族经历了什么。”
“那就等他长大再说。”苏络苒毫不犹豫地决定结束这场谈话：“孩子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他，东西你收回去吧，等日后孩子长大了，你有了别的信物或证据再说也不迟。”
关业走到月芽儿面前，告诉他：“你不想知道你爸爸妈妈的事吗？你怎么会从北方被带到海市来呢？”
月芽儿喃喃重复：“我不想知道，我有妈妈，我有妈妈……”
苏络苒捂住他的耳朵：不悦地制止：“别问了，他不舒服。”
关业一时间没有办法跟他沟通，只能转向苏络苒：“地下矿的事难道白小姐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他改回关姓而已，没有其他的要求，那是属于关家，属于他的东西，在他手上我再也没有权利干涉，而白小姐没有权利替他拒绝，更何况，白小姐能代替军事部做决定吗？”
言下之意，只要月芽儿改了姓氏，玉刀以及图纸，他都会给月芽儿，而对于军事部来说，这是随时可以验证地下矿产的好结果。
“军事部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你想要的答案现在也可以给你。”
沈量池进门就听到了这句控诉，他走近把月芽儿抱起，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关先生说只要你改姓，就可以获得关家所有的地下矿产。”
“什么是矿产？”
“可以换成钱，也可以造武器。”
“给我能做什么呢？”
“你可以做任何事，随时支配。”
“很值钱吗？”
“如果是真的话，确实非常值钱。”
月芽儿沉默半响，有些艰难地开口哀求：“沈先生，再等等，我很快就可以赚钱了，钱都会给妈妈。”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月芽儿不懂矿产的价值，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弥足珍贵。
他没有答应。
“好。”沈量池拍了拍他的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回应。
月芽儿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头上的幸福值进度条也逐渐趋于平静。
沈量池发话并示意士官把关业带走。
“这件事到此为止，关先生如果改变主意想要把矿产证明给我们看，之前的条件可以重新商谈，如果关先生还是坚持，三天后军事部将放你离开，希望你不要再海市再出现闹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