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业没在意，在他心里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关家的刀。
苏络苒对月芽儿说：“给这个叔叔讲讲你的玉佩。”
月芽儿乖巧地照做，伸出手比划了两下：“也是那么大，弯弯的，像月亮。”
苏络苒配合地问：“是吗？说不定比这个叔叔的还好看呢。”
“嗯，听说很好看的，所以我是月芽儿嘛。”月芽儿遗憾地笑笑：“不过我也没见过。”
关业终于忍不住开口：“玉刀的价值，不在他的外观和价钱上。”
“我儿子那时候还小，东西被卖掉了，他也记不清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比关先生的差。”
月芽儿还在伸手跟直美描述：“就是那么大，可能这些首饰都是一个形状的吧......”
关业突然反应强烈地提高了音量：“为什么被卖掉？”他认为沈家这样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卖一个小孩的玉佩。
月芽儿看了一眼苏络苒，得到同意后才解释：“因为没有钱花了，捡到我的人就把玉佩卖掉了。”
“他是在哪里捡到你的？”
月芽儿被他激动后脸上生动的疤痕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别害怕。”苏络苒拍拍他的头安抚，又对关业说：“关先生冷静点，吓到孩子了。”
关业胸口起伏，好半天没说话。
苏络苒见他冷静下来，才开口替月芽儿解释：“听说是从北方那边过来的，好心人捡到他，那些年北方不太平关先生应该也知道，好心人一路带着个孩子逃难到海市，路上实在没办法就把玉佩卖了。”
苏络苒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孩子还小，也是听说的，这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呢，不过玉佩卖了，倒是还留了个纪念。”
“是什么？！”关业脱口而出。
苏络苒低头问月芽儿：“你愿意给叔叔看看吗？”
月芽儿不明就里地点头，起身掀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那个已经变得浅白的月芽儿型疤痕。
“那时候大家都说这是个弯月，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月芽儿。”
直美探着脑袋，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疼不疼？”
月芽儿摇头：“我都不记得了。”
关业直愣愣地盯着月芽儿看。
休息室的门时机正好的被敲响，几个士官走了进来。
“关先生，谢谢你帮忙看孩子，我们还有事，下次见。”
说完就让两个孩子把画具一收，离开了休息室。
等着在门外的沈量池接过画具用眼神询问，苏络苒点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把直美送回家，回静苑路的路上，苏络苒才开口：“这几天他应该会主动再找你们谈，如果需要我在场再让我带越泽过来。”
“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啊？”
“可能是你的老乡。”
“噢，他也不是海市人吗？”
“对啊。”
苏络苒捏捏他的耳朵。
小朋友，你要发大财了。
沈量池最近不单单在忙着和相关部门商量关业的事，也拒绝了几次兰市那边的邀见，有打着金升零的旗号，也有打着交通局的旗号，一半是因为没时间，一半是压根不想搭理。
因此曲政那边似乎不太好过，几个电话打到军事部来，沈量池也故意晾着他。
这天下午，曲政带着曲贝雅出现在了军事部门口，直到有人通报，沈量池才派人下去处理。
他让人把曲贝雅送回了沈公馆，曲政没有阻拦，曲贝雅也破天荒地没有吵闹，沉默着上了车，曲政这才被“请”进了军事部。
门一关，曲政站在沈量池面前开口：“老四，我和你姐姐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姐姐太冲动了。”
沈量池手上的动作没停，由着他继续说。
“你别意气用事，兰市那边开的条件很不错，和他们见一面也无妨，总归对我们有好处……”
沈量池把笔放下，抬头和他对视：“是对我们有好处还是对你有好处？北市那边的情况你不清楚？”
“你和我姐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姐要做什么决定也是她的事，你不用和我多说，既然你把雅雅送了回来，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来打扰她。”
曲政深吸一口气：“北市和我们不能相提并论，何况兰市只是想和我们合作架桥。”
“你可以让交通局提交计划书，而不是走这样的路子让他们越过流程直接到军事部来。”
曲政没有再说话，自打沈园园让人把他的东西送到了交通局，又登报离婚，他在同事之间的处境大变，如今在交通局也完全没有了话语权。
被离婚和娶小妾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严重事件，几十年来离婚几乎都是合离，很少有男人被妻子登报离婚，更没有人因为小妾这样的小事被离婚。
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沈家扫地出门了，没人再当他是沈家女婿，更没人会优先采纳他的建议。
曲政面目狰狞，沙哑着声音开口：“你不会真和那个白小姐来真的吧？玩玩也就算了，露西小姐那边可是很有诚意，和兰市那边联姻是一举多得的好机会，他们不仅会支持你，还会给海市提供资金援助。”
沈量池慢条斯理地把一张信纸对折好塞进信封里：“这样说起来，你是为我打算了？难道和那个露娜小姐在一起也是为了我们海市？”
“当然，我的决定都是利益最大化。”
这话让沈量池动作一顿，他想起了自己已经记忆模糊，差点没来得及赶回来参加的姐姐的那场婚礼。
利益最大化。
恐怕那场婚礼对曲政而言也不过如此，以至于他认为接触了兰市人，更有利于他自己，而作出那样的决定。
“既然你和我姐已经离婚了，你要做什么都和我们沈家无关，我们沈家的事你也不必在这里指手画脚。”
“原来整个海市在你眼里是你们沈家的家事？”
沈量池不置可否，海市是所有人的家，在敌对的立场中，说是家事也没什么问题。
曲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们沈家如果不是一直这样目中无人，我就不会有别的心思，你别后悔。”
说完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