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和沈清欢被人接连扶起来,顾不得旁的,只是抱住自己的肚子,一个劲的喊疼。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肚子,怎么还摔了呢?”张贵妃带领众人走过来,咄咄逼人。
钟意与沈清许站在一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不对劲。
下一秒,钟意也跟着喊疼。
不管有没有摔倒,反正是动了胎气就对了。
沈清许连忙过来扶住她,关切的大声道,“钟侧妃,你无事吧?”
“钟侧妃好好的站在此处,既没有摔了,又没有其他不适,怎么也跟着喊疼呢?”张贵妃不等人回答,抢先道。
“可不是疼么?臣妾头疼,”钟意看着孟弋荀走到她身边,三分无奈,三分害怕,“出来一趟,本来走的好好的,偏偏沈良娣要带着三皇子妃与我们一道,天黑了看不清路,如今摔了,只怕是要怨我们了。”
张贵妃的话堵在嗓子眼,再多怨怪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了,冷哼道,“钟侧妃真是伶牙俐齿,本宫何曾怪过你半句?你倒是会先发制人了。”
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三皇子妃肚子里是她的亲孙子,张贵妃绝不允许三皇子妃这一摔是白摔的。
“我们真真是委屈,”钟意挤出两滴眼泪来,一手拉着身边人的衣袖,不让他出声,只继续道。
“我不常入宫,加上除夕夜,这也才第二次入宫,自然比不得三皇子妃对宫里熟悉,所以眼瞅着三皇子妃摔了,可不是怕了么?”
这话就差说是张贵妃在背后捣鬼了,毕竟对宫里最熟悉的人,理应是张贵妃才对。
听闻了消息,靖元帝也赶了过来,问清楚发生的事情之后,目光不善的在面前几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太后寿宴为的是冲喜,任何不该有的心思都不该摆在明面上来,若是惹了太后不快,那他自然不能轻饶。
“三皇子妃此时如何?”靖元帝有些不大耐烦,却只能问道。
“太医说是动了胎气,幸而有沈良娣在底下护着,对皇嗣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张贵妃心里也惦记着,方才就已经问清楚了。
“那钟侧妃呢?”靖元帝又问了一句。
钟意也被太医把过脉,此时却是自己回答的,“回皇上,臣妾的身子无碍。”
“那好好的为何会摔了?”靖元帝不得不问,看着钟意道。
“回皇上,臣妾以为这应当问三皇子妃或者沈良娣才对,毕竟摔倒的人是她们,”钟意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顶着压力答道。
靖元帝皱了皱眉,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说说吧。”
说什么?
三皇子妃倒是想说有人推了她,可是此时说出来,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但若是惹了皇上不喜,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正当她要开口时,便见有宫女从里间走出来,“回禀皇上,沈良娣小产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谁也没有想到怀有身孕的三皇子妃无事,但倒在地上的沈良娣却是小产。
在太后的寿宴上弄出了人命,那靖元帝自然不能不查,可是如何查,查到何种地步,则需要考虑清楚才行。
“儿臣求父皇做主,一定要给沈良娣一个交代呀,”三皇子孟政和站了出来,面露痛苦,跪下说道。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且因为天黑,地处偏僻,并没有所谓的人证,如果真的要将此事寻一个罪魁祸首,那自然只有太子府的人最合适。
于孟政和而言,不论是沈家嫡女沈侧妃,又或是怀有身孕的钟侧妃,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若是能为沈清欢肚子里的孩子付出代价,于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没了沈侧妃,那沈家自然只能为他所用,而没了钟侧妃,那太子无所出,没有子嗣的储君之路,走得也会更加艰难。
“儿臣也希望父皇能查明真相,不论是沈侧妃还是钟侧妃,儿臣都不希望她们蒙受冤屈,遭人非议,”孟弋荀眸色愈浓,看不清情绪。
这是在喊冤了。
靖元帝不禁有些头疼,后宫之中常用的小伎俩,即便不查他心里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的,可偏偏不能将话挑明了说。
“秦贵,将伺候的宫人都带下去,明日再查。”
今晚是太后的寿辰,小产已是见了血腥,靖元帝不愿再多生枝节,连累太后便是不值当了。
孟弋荀与孟政和皆是留在了宫里,其他人则是出宫回府。
坐在马车里,钟意仍旧在想着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三皇子妃摔倒的确像是意外。
于三皇子妃而言,她不会想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只有孩子平安出生,才是傍身的根本。
而沈清欢,要么是知道自己有孕,所以想要利用此事博上一博,要么是不知道有孕,顺势借此立功。
钟意其实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如果她是沈清欢,一定会想着先把孩子生下来,如此才可能拿捏沈家与三皇子。
现在,只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你为什么不怀疑我?”下了马车,沈清许等着人上前,然后问道。
“为什么要怀疑你?”钟意走在她的身边,一边走一边道,“我相信你会对沈清欢不利,可是我不相信你会对三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那如果是我想要嫁祸给她呢?”沈清许反问。
“你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钟意停下脚步,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与沈清欢是一样的人,此时我们也不会站在此处了。”
沈清欢是何种性子,哪怕今日是第一回见,钟意也能看出几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用在沈家两姐妹身上,怕是再为合适不过了。
沈清许愣了愣,倏地一笑,“你能信我,那我自然不能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沈清许直接带着人回了流云苑,只剩下钟意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依旧没有头绪,干脆也回听越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