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喂，穷鬼，去我们班有个试胆大会，你们必须去。”金发少年捋了捋他的金发，像是施舍般靠在九笙的书桌前。
九笙合上书本，看了看旁边的空位，“没空，起开。”
奈奈生包着碎花头巾，上面还捏了两只小耳朵，拿书包挡着脑袋，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偷溜进教室。
金发少年捧着肚子，指着她的造型，哈哈大笑，“另一个穷鬼，怎么一直这个造型啊！”
“矶沙，你太过分了！”奈奈生把书包砸向矶沙，脸涨得通红。
矶沙一个闪躲，嘚瑟地站在奈奈生面前，“诶，打不着。”
九笙伸手接住那个书包，反手砸在他的背后，被奈奈生抱住。
“啪”矶沙直接脸着地。
九笙不再这个跳梁小丑，招呼奈奈生过来坐下。
“你今天的头巾挺好看的。”九笙随意一瞥，就透过那布料看到了她额头上的土地神印。
如果不挡着那印记，奈奈生那真的是低等妖怪向往的香饽饽，但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也是个人才。
奈奈生苦恼地托腮，“都怪那个臭狐…巴卫。”
这时班长走上讲台，“同学们，我们班下周有一个活动，要去怨狱山春游，大家都要参加。”
这话一出，班里面一顿鬼哭狼嚎，“怨狱山？怎么想的，这名字都晦气，还春游？”
奈奈生高举起手，“可以不去吗？”
“哈哈，穷鬼们交不起费用吧。”矶沙贱兮兮地嘲讽。
“不行哦，桃园同学。”班长推了推他的眼镜，严肃拒绝。
奈奈生像是失去了灵魂，趴在桌子上散发着幽怨气息，“啊。”
九笙拍了拍她的头，安慰她，“没事，我陪你去。”
奈奈生感动得泪眼汪汪，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九笙的手，“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九笙，跟我一起。”
九笙摇摇头，“不用，我晚上去要兼职，不方便。”
教室门突然打开，一阵雾气蔓延，外面传来唱歌声。
黑色的羽毛飘进来，女生尖叫欢呼，“鞍马！”
“堕天使！”
九笙看这阵势，眼角抽搐，久久无言，她跟奈奈生对视一眼，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这天狗，有点东西。”九笙感受着浓郁但不冲人鼻的妖气，收好了包里的武器。
奈奈生疑惑凑近，“什么？”
“这就是你一直想着的鞍马大人？”九笙戏谑地调侃奈奈生。
奈奈生被噎住，讲道理，她在电视上看这新兴偶像，是真的帅，但搁现实来看，他真的好骚。
奈奈生往下扯了扯布料，企图蒙混过关。
鞍马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见奈奈生，他收回翅膀，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女人，你吸引注意的手段过时了。”
奈奈生嫌弃地拧紧眉头，她一巴掌拍开鞍马的手，“别碰我！”
九笙将一把未开刃的武器摆在书桌上，她眼风扫过鞍马，笑容暗含威胁，“想试试？”
鞍马不在意地往桌上一瞟，他在看到标志性武器后瞬间转移视线，除妖师？
鞍马的手僵硬地抄在裤兜，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想。”
他放弃了找新任土地神的麻烦，同手同脚走回座位，之前怎么没发现宇城高中有这煞星在。
怨狱山，雾气深处，终不见天日的宅院露出真面目。
黑磨坐在回廊上，手执起一杯酒，他淡声道，“河童，开门迎接我的夭夭归来。”
河童身体激动得颤抖，“是。”
森林小道上，奈奈生给九笙介绍身边的银发神使，“九笙，这是巴卫。”
巴卫一见九笙就觉得心头莫名一痛，全身不适，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喂，奈奈生，看路！”他手掌搭在奈奈生的头上，阻止她与树的相撞。
九笙：“……”
突然感觉来这一趟的决定不是很正确，不过……
九笙抬头望去，似乎这萦绕的雾气在指引她，这条路也很熟悉。
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向这边汇集，不祥的气息让九笙皱了皱眉。
她手放进包里，指间夹起几颗玻璃球。
在气息最靠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杀气席卷而来，晦涩的气息全部都消散了。
九笙放下手，看了看被巴卫护住的满脸茫然的奈奈生，继续往上走。
班长在最前面挥了挥旗子，给疲倦的大家打气，“加油，同学们，就快到了。”
怨狱山顶，结伴的学生分散开欣赏风景。
“没想到名字这么奇怪的山，风景却不错。”
说这话的人拿出手机对着周围连拍几张照片。
天色渐渐暗下来，人群一阵慌乱，“怎么回事？”
九笙伫立在宅院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巴卫见此神色一紧，在奈奈生回头的前一刻，拉着她离开，“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奈奈生，跟紧我。”
奈奈生一脸懵，被他扯着走，“可是，九笙呢？”
“她刚才去林子里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今晚想吃香菇？”巴卫阴恻恻地开口。
奈奈生将剩余的话咽下去，妥协地跟着巴卫走。
九笙感受着这熟悉的环境，渐渐放下戒备。
转过回廊，只见一白衣黑发的高大身影坐在前面向她招手。
那人眉眼带笑，张开了怀抱，唇齿微张，“夭夭，过来。”
九笙顿了顿，不自觉唤出了那个刻在灵魂里的称呼，“黑磨大人，我回来了。”
九笙向他奔去，扑在他的怀里，鼻间充斥着清冽的香气，脑海里记忆碎片冲击着她。
黑磨抚了抚她的碎发，九笙便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
黑磨将她抱起，越靠近密室，九笙的身形越淡，只剩下灵魂的轮廓。
九笙从棺中坐起，活动了手腕脖颈，久违地凝视着他的面容，“我们赢了，黑磨。”
黑磨揩去她眼角的泪珠，“夭夭，别哭。”
“欢迎回家。”他扬了扬唇。
九笙蓦地站直，揽住他的脖颈，“我回来了。”
九笙挽着黑磨，一路跟他讲述自己这十几年，“你呢？”
黑磨沉默了一会，“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九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不过，以后你不用再等待了。”九笙眼里熠熠生辉，烂漫的笑容感染着黑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