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8点开学典礼,大家在文体馆前集合。”
中文系96级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大三学生韩山在走廊喊着,他现在是98级2班大一新生的助理辅导员。“睡不着啊。”
老六储林说着。“可不,要不老三你来段粤语歌。”
老二冯松乐着说。“别整没用的,扣分好啊,消停睡觉。”
老大说着。世界安静了。“起床了,起床了。”
助理辅导员开始在走廊喊大家。助理辅导员住在这个宿舍楼的五楼,早已洗漱整洁来看着这帮新生起床。“抓紧起来,食堂吃口饭,文体馆前集合,有中文系大旗,别跑别的院系旗下面了。”
新生各班级的助理辅导员们此起彼伏的喊着。整个男宿舍一楼都是中文系各专业的大一新生,每个班级有一名本专业的大三学长作为助理辅导员。大家忙三火四的跳下床,在寝室里抢着卫生间和洗手盆。没抢到的人,冲出寝室,抢走廊里公共卫生间和洗手盆去了。孙刚,在公共洗手盆这七上八下的刷了下牙,冲了冲头和脸,用手巾胡乱的擦了两下头和脸。他刚刚进到寝室就听陈冲用粤语腔的普通话喊着“冷水啊。”
大家用异常的眼光看着他。“对。咱这地儿,冬天也凉水洗漱。没有冷水,这是凉水。”
老大说着。大家乐着。孙刚心想,估计老三没来师大前,没感受过东北的冷。九月我们这叫凉,不叫冷。食堂的早饭,白米粥,白面馒头,酱油泡过的芋头咸菜。大家都不爱吃。已经有人去小超市买火腿肠去了。从北区食堂,到文体馆,好长的路,还需要穿过那片荒草。不过在有说有笑间,50分钟的路程,转眼间也走到了。只是在路途上,已有人抱怨真不该浪费早饭,多吃些好了。路两旁,建筑工人在辛劳的铺着柏油路,绿化工人在辛劳的铺着草坪和种着树。还有农民在学校暂时不用的土地上开荒种菜。孙刚好像回到了农村。到处都在体现着师大新校园的处女新。文体馆前已彩旗飞舞。各院系摇动着自己的大旗,召唤着自己的学生。中文系团总支周书记、师范专业的辅导员董老师和其他中文系的新生辅导员们早早站在大旗下等着大家。“数学在哪?”
“旅游在哪?”
“政经的来这里!”
“体育体育!”
各种呼唤声,说笑声,找老乡声,终于汇聚成了嘈杂声。还有一批默声的人,他们只用眼睛说话,因为他们在找着自己心仪的人。在各院系的有序组织下,文体馆里已经坐好了大一新生和大二、大三、大四的品学兼优的学生代表。文体馆内部很大,很高,很宽,还好有大屏幕,否则根本分辨不清台上谁是谁。文体馆也许自己都不知道,未来的它,不仅接待过各种大型体院赛事和春节晚会,而且接待过著名科学家杨振宁。《青春的故事》在一遍一遍的播放。校领导们已经鱼贯而入,就坐在台上。开学典礼由主管学生工作的师大党委副书记主持。师大党委书记讲述了师大由红军的教员班开始,一路经过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到随着四野来到东北,并且扎根东北的校史。讲述着师大异地扩建的成功。师大校长的发言,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但当天他的话却永远写进了师大校史。“我是一个老年人,我骑着自行车经过百货路时,马路边上站着一个又一个我们师大的学生,双手在胸前举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家教1对1,5元钱一小时,任人挑选,我就觉得我在卖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们的家长。我没有豪言壮语,只暗暗发誓,我要让我们东远师大的学生永远告别路边举牌的辛酸。”
在大屏幕的图像中,校长双手在颤抖,泪珠滚落在苍老的脸颊。台上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大一新生们出奇的安静。大四、大三、大二的学生代表们,都在落泪,回忆着自己的辛酸。不知谁唱出了“烽烟滚滚,雪海茫茫。”
“烽烟滚滚,雪海茫茫,群英融汇一堂,越过平原,跨过松江,智慧的大队在战斗中成长,燃烧着青春的火焰,沐浴着党的阳光,扬起那科学的风帆,泛游知识的海洋,前进,前进,向着胜利向着未来,前进,前进,向着科学文化的高峰,培育英才,成就辉煌,祖国大地桃李飘香,面向太阳,智慧的鸿儒在日夜中闪光,播种希望的园丁,塑造灵魂的工匠,高举那真理的火炬,照亮前进的方向,前进,前进,向着四化,向着世界,前进,前进,向着共产主义理想!”
文体馆在回荡着大家的合唱。“今天你们以考上东远师大为荣,明天东远师大以你们为傲!”
校长结束了发言。但校长说的每个字都刻在大家心里。他做到了,把一个在九十年代下岗潮冲击下发展缓慢的师大,发展到了今天的新师大。他自己可能也没想到,从一个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550分录取的师大,发展到了今天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650分录取的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