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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家途中(1 / 1)

2又到了中午,桃桃又累又饿又渴,她拖着疲乏的身体,向前艰辛的行走。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见到过村庄,已经两顿水米未进。这个时候,她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村子,就强打精神,尽量快步走了过去。村子边上的公路上,有几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孩子,可能是在玩斗鸡游戏。他们的不远处,有两条像山羊那样精瘦的狗,一条灰狗和一条黑狗,好像在打闹嬉戏。六七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看见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看不出来男女的桃桃,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就停止了游戏,愣愣地看着她。很快,他们看出来,这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要饭花子。他们之间互相看看,眨巴眨巴眼,就想捉弄一下这个要饭花子。桃桃一开始没有理会这几个孩子。走到孩子跟前,她只管走路。突然,有一个精瘦的黑孩子伸出手来,拽住桃桃的衣服袖子,只听“呲啦”一声,桃桃的袖子被撕下来一块。桃桃没有提防,吓了一跳,而且被拉了个趔趄。几个熊孩子看着桃桃就要摔倒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接着,他们就围了上来,从头至脚上下打量着桃桃。桃桃不喜欢这样半大不小的孩子。这样大的男孩子,他们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调皮捣蛋的,他们喜欢恶作剧,喜欢破坏,从来不会做什么好事。所以,桃桃不愿意招惹他们,如果招惹了他们,会很麻烦的。果然,一个矮胖的孩子,满头大汗,圆胖的脑袋上,头发湿漉漉的。他挑衅地看着细高瘦弱的桃桃,说,“你想从这里过去,得给我们点钱。”

桃桃心里想,我要是有钱,早坐公共汽车去了,怎么能走到这里,认识你们?桃桃看着他,干脆地说,“我没有钱。”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没有钱就不能从这里过去。”

桃桃有点恼怒,“这路又不是你们修的,你们为什么不让过?”

孩子们蛮不讲理,“不是我们修的,我们也不让你过去。”

桃桃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在他们面前认输。这些孩子们,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而且又是这么虚弱,如果他们硬拦着,桃桃还真不好过去。打架,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他们。话又说回来,自己就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也打不过这六七个半大孩子啊。俗话说,恶虎斗不过群狼啊!桃桃现在又不想搭理他们,所以,桃桃想绕开他们,进村里去。他们六七个一下子全都站到桃桃的面前,拦住桃桃的去路。看来,如果赢不了他们,今天桃桃还真不好脱身。桃桃想到了她第一次从蛤蟆沟逃跑到大山深处时,面对野狼的时候。可是,那一天她运气好,有猎人帮助。这一次呢?当然,那一次有生命危险,这一次没有。性质也完全不一样。桃桃并不害怕他们,只是觉得,遇到这样的熊孩子,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桃桃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啊?”

那个精瘦的黑孩子说,“你没有给我们钱呢!”

桃桃说,“我是个要饭的,没有钱,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精瘦的黑孩子说,“那你就不能从这里走。”

桃桃说,“你们总不能一大帮子欺负我一个吧?”

精瘦的黑孩子说,“我们没有欺负你啊!”

桃桃说,“对呀,你们没有欺负我,那就让我过去呀!”

这时候,小胖子说,“你没有给钱,我们怎么会让你过去?”

这根本就是不讲理的节奏。桃桃说,“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钱呢?难道每一个过路的,都得给你们钱,才能过去?”

“不是啊,你和他们不一样。”

精瘦的黑孩子说。桃桃问,“我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要饭的。”

精瘦的黑孩子说。“要饭的怎么啦?我又不偷不抢的,犯法了吗?”

桃桃这个时候,真的有点理直气壮。几个孩子,结结巴巴,回答不出来桃桃的诘问。他们开始不讲理起来,本来他们也没有给桃桃讲理。精瘦的黑孩子说,“我们不管,反正你不给钱,就不让你从这里过去。”

钱,桃桃是没有的。可是,自己肯定得想办法过去。这个时候,小胖子又说话了,“咱俩摔一跤好不好?你要是赢了,你就过去。我要是赢了,你给我们点钱,我们也让你过去。”

桃桃说,“我没有劲和你摔跤,要不,你们让我过去,我去要点饭,吃了饭,咱们再摔跤行不行?”

小胖子仰着脑袋,在思考。其他几个孩子却嚷嚷起来,“不行不行,吃了饭,你跑了呢。”

桃桃说,“你们跟着我不就行了?”

那个精瘦的黑孩子说,“不行,不行,那我们也成要饭的了。”

桃桃说,“你们说,怎么才能让我过去?”

小胖子说,“咱俩摔跤,你赢了我们就让你过去。”

看来,他是非要和桃桃摔跤不可。可能他觉得,这一个瘦的像豆芽菜一样的大个子,肯定摔不过他。桃桃可不能和他们比体力,她现在又饥又渴,浑身没劲,怎么可能摔得过这个小胖子?而且,她觉得,自己就是摔得过这个小胖子,这几个家伙也不会放过她。桃桃站在那里,开始想办法,强攻不行,只能智取。玩智力,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生,肯定要比这些小学高年级或者初中低年级的家伙要强。桃桃灵机一动,对他们说,“我给你们出个谜语,你们如果猜出来,我想办法给你们弄钱。如果你们猜不出来,就让我过去,好不好?”

听到桃桃说猜谜语,几个小家伙的眼里露出来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兴奋起来。“好,好!”

桃桃想了想,就说,“好,你们听好了,这是四个姓。‘天下第一家,出门就用它,人人说他小,春天开白花。’”这是桃桃小时候,姥姥让她猜过的谜语。是《百家姓》里的第一句。这些孩子们,哪里会知道百家姓,他们不可能会猜出来。果然,这些顽皮的孩子们,大眼瞪小眼,怎么也猜不出来。他们就非要让桃桃告诉他们答案。桃桃只得告诉他们,“是赵钱孙李”。孩子们却不明白,为什么姓赵的是天下第一家呢?桃桃说,“《百家姓》是宋朝时候的人写的,宋朝皇帝姓赵,所以,赵姓就是天下第一家。”

小家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懂非懂。桃桃说,“好了,你们猜不出来,我走了。”

孩子们猜不出来,开始耍赖。一个脑袋上少了一撮头发,在浓黑的头上露出一块白亮的小子抗议桃桃,“你让我们一下子猜四个,太多了!你一次只能让我们猜一个。”

其他的孩子也随声附和。桃桃没有办法,只好说,“这个谜语算你们没有猜出来。我再出一个,如果你们还是猜不出来,就得让我过去。好不好?”

孩子们只好点点头。桃桃想想,又出了一条谜语:“小小船,白布篷。头也红,桨也红。打一动物。”

孩子们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人能猜不出来。他们又嚷嚷着让桃桃告诉他们谜底。桃桃告诉他们,是鹅。桃桃说,“你们都猜不出来,我走了。”

这时候,孩子们却兴趣盎然。他们不让桃桃走出去,缠着让桃桃继续出谜语。桃桃虽然现在又饥又渴,本来打算尽快到村里要点吃的喝的,可是,被这些倒霉的孩子缠住,不过,现在她也不能着急。桃桃说,“我一天没有喝水,也没有吃饭,我很渴,也很饿,我得去要点饭吃。”

精瘦的黑孩子说,“我们回家给你拿吃的,还有水,你继续给我们出谜语,好不好?”

其他孩子都附和着他。桃桃想,只要解决了饥渴问题,和他们玩一会儿,也算休息一下,未尝不可。就答应了他们。几个孩子还怕桃桃骗他们,趁他们回家拿东西的时候溜走,他们留下来两个人看住桃桃,其他人回家拿食物。他们几个回来以后,那两个人再回家去拿。他们拿来的东西真不少。除了两碗水之外,还有两碗小米粥,一碗面条,两个玉米面饼子,三个煮熟的红薯,三个白蒸馍。桃桃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的食物。她把水,面条和粥喝了,饼子、蒸馍还有红薯就留着路上吃吧。精瘦的黑孩子又让那个脑袋上有疤的孩子回家拿个袋子,把桃桃吃剩下的食物装起来。脑袋上长疤的家伙,除了拿一个棉布缝起来的袋子以外,还从家里拿两个玻璃的空罐头瓶,并盛满了水,让桃桃路上喝。桃桃心里一热,这几个孩子,还是很友好,很懂事的啊!桃桃又和他们玩了一阵子谜语,看看时候不早了,才要离开。这一群熊孩子依依不舍地和桃桃告别,一起送桃桃上路。本来,是被这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拦路捉弄,现在,却成为了这么温馨的一幕。桃桃心里暖暖的,和他们告别,继续往家里行进。桃桃就这样一边要饭,一边往家里走去。她现在是越来越有经验。每一次看到村子,她都尽量走过去,讨一点食物,还要装满她的两个玻璃瓶清水。原来,她发现,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不一定能遇到村子,而且,继续走下去,可能一个下午也不一定遇到村子。这样,她有时候中午饭没地方吃,晚饭,没有地方吃,第二天的早饭,同样没有地方吃。所以,她还是经常挨饿。而且,水也早已经喝完,还要渴着。现在,遇到村子,她都走过去,讨要一些食物,拿着路上吃,还要把两个玻璃瓶子灌满水。这样,在路上,她就基本上饿不着、渴不着了。一天,桃桃发现,脚上穿的鞋子,左脚上的鞋帮子和鞋底子也开了一个大口子。很快就不行,后来只能扔掉,另外一只鞋,没有开口,她舍不得扔。她只好提在手里,光着脚走路。在遇到第三个村子的时候,她才讨要到了一双鞋。这个时候,她已经光着脚走了将近两天。后来,桃桃又向村子里的村民们,讨要了一件外衣。这样,夜里找不到村子的时候,她可以用它盖在身上。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也是强弩之末,早晨和晚上,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一早一晚,桃桃把它穿在身上,用来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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