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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入牢笼 2(1 / 1)

2就是小女人一直不让丑八怪倭瓜睡她这件事情,让大烟鬼子一直警惕着她。大烟鬼子觉得,这个各色的小女人,未必像村子里买来的那些小媳妇一样,她很有可能是不甘心和倭瓜过一辈子的。所以,他们还是得时刻提防着这个小女人,怕她再一次逃跑。虽然生了孩子,桃桃也没有像蛤蟆沟村子里买来的女人那样,获得自由。她依然被关在那个破窑洞里,大烟鬼子和丑八怪依然时时刻刻把门锁起来,一刻也不放松。蛤蟆沟里那些花钱买回来的女人,不少在怀孕的时候就安生下来。怀上了他们家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呢?如果能够想办法把胎儿打掉,再想方设法逃出去也行。可是,他们家看的又是那么紧,别说逃走不可能,弄掉胎儿也不可能。加上那些老女人不停地叨叨,洗脑,不少女人真的就听天由命了。命该如此,谁能够抗过命呢?逃跑反抗的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不过是一顿又一顿的侮辱。还能怎么样呢?就是怀孕的时候,心里还是蠢蠢欲动的女人,到生下来孩子,也是彻底死了心。最后,都死心塌地地成为了蛤蟆沟的人。虽然小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让窝瓜睡她,不过,大烟鬼子最近倒是没有发现这个小女人有再一次逃跑的企图。应该是孩子拴住了她的心,大烟鬼子暗暗地想。其实,是桃桃长了心眼。她不能再让他们发现她时时刻刻要逃跑,她得麻痹他们,她需要装得老老实实,让诡计多端的大烟鬼子和丑八怪窝瓜他们觉得,因为她生了孩子,已经死了心,再也不想逃跑了。这个孩子慢慢长开了,而且越长越漂亮。浓眉大眼,高鼻梁,小嘴巴,一看就是像他妈,和丑八怪窝瓜一点也不搭边。桃桃心想,这个孩子,应该是那个恶棍的,根本就不是丑八怪窝瓜的。小孩满月没有多久,一天突然发烧,大烟鬼子又用了各种各样的偏方,又让那个摇摇晃晃,颤颤悠悠的黑瘦老头过来看病吃药,不管采取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孩子浑身发烫,在小女人的强烈坚持下,丑八怪和大烟鬼子不得不把孩子送到乡卫生院,也就是上次小女人逃跑的地方。大烟鬼子和丑八怪窝瓜不愿意去乡里的卫生院,那里有他们的噩梦。几个月前,这个小女人就是从那里逃跑的。虽然她跑了两个多月,最后没有逃掉,可是却让两个男人睡了她一个多月。想到这事,无论丑八怪窝瓜还是大烟鬼子,心里都很不舒服。但是,在孩子的生命面前,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妥协下来。孩子被送到卫生院,就烧得昏迷过去。卫生院的医生,给孩子扎上针以后,让他们马上把孩子转到县医院。不然,孩子可能有生命危险。孩子,可是大烟鬼子的命根子,保住孩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大烟鬼子尽管觉得去县城,小女人逃跑的危险性会增大好多倍,但没有办法,孩子的性命更要紧。大烟鬼子心里也存着一丝侥幸,自从生下孩子,这个小女人就本分了很多。也许她舍不得孩子,那毕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或者,这个小女人和村子里那些买过来的小媳妇一样,舍不得孩子,开始认命,不想再逃跑了呢!他们马不停蹄地坐车往县医院赶。到了县医院,孩子就快不行了。连忙送到急救室,在急救室抢救了一天半,孩子终于抢救过来,有没有生命危险,还得继续观察。这样,就必须得住院继续治疗。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钱不够。丑八怪倭瓜还是得回去找钱,能借到钱最好,借不到钱,就得继续到山上砍树卖钱。孩子继续留在观察室里。丑八怪倭瓜必须马上回家找钱,虽然他一百个不放心他的小媳妇。上一次,这个小媳妇逃跑两个多月,就是因为她在乡卫生院住院,他回去借钱,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一个人看不住她,才让她借机逃跑的。桃桃终于等来了机会。她知道,在蛤蟆沟,她是没有任何机会逃走的。不要说,大烟鬼子和丑八怪窝瓜给她戴上脚镣,就单是把她锁在窑洞里,她就再也跑不出去。就是她能逃跑出去,只要有人喊一嗓子,她也会被蛤蟆沟那些混账的家伙给捉回来。现在,到了县城,没有了捆绑,没有了脚镣,没有了锁住她的小黑屋,也没有了蛤蟆沟的村民。桃桃肯定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再也不能过那种暗无天日的囚犯生涯,再也不能过那种被丑八怪窝瓜毒打强奸的日子了!她必须要逃走!上一次逃跑失败,是因为她跑错了方向,为了躲避大烟鬼子和丑八怪倭瓜的追赶,她跑进了大山深处,当时如果她跑到公路上,说不定就能坐上汽车跑掉的。而那还是在乡里,而这一次是在县城,只要坐上长途公共汽车,就能跑得很远很远。桃桃觉得,这一次,她一定有办法逃走,她一定能够逃走。为了不让大烟鬼子和丑八怪倭瓜发现她的意图,桃桃还得想办法迷惑大烟鬼子,让大烟鬼子认为,现在,她这个母亲的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想法。所以,在大烟鬼子面前,桃桃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好起来,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下午,孩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从观察室转移到普通病房。晚上,大烟鬼子要出去买饭。前天她们从家里出来时,就没有带饭。那天中午因为抢救孩子,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吃饭,下午丑八怪窝瓜在回家之前,上街上买了一大袋子馒头,还有一塑料袋咸菜。她和小女人这两天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平时一顿饭,就是又老又矮的大烟鬼子,也得吃三四个馒头,现在,她每顿最多也就吃两个。两天过去,袋子里的馒头还是见了底。晚饭,她们多少总得吃点东西,夜里也睡不好觉,不然的话,顶不住啊!哪怕是买两个窝头呢。实际上,大烟鬼子的防备心理非常强,她得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个小女人的逃跑。上一次这个小女人逃跑,就是在乡里的卫生院里,这一次,在县城的医院,她逃跑起来会更加容易。可是,大烟鬼子不能不出去买饭,也不能不上厕所。白天,每当大烟鬼子自己和这个小女人上厕所的时候,她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生怕小女人借机逃走。现在,因为担心小女人跑走,她都不敢喝水,就是这样,上下午她也要各去一次厕所,每一次,都是慌里慌张的。今天下午,小女人去过两次厕所,都是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的。看来,这个弱小的宝贝孙子,有可能真的拴住了这个小女人的心。实际上,这两天孩子在抢救中,桃桃实在是不忍心抛弃重病中的儿子。她是想看着孩子转危为安,在他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想办法逃走。反正只要孩子不出院,她就有机会。现在,孩子从观察室转出来,就没有了大的问题,再恢复一下,就能出院。下午,在大烟鬼子上厕所的时候,桃桃就打听清楚了长途公共汽车站的具体位置。但是,因为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发往外地的汽车,今天她不能逃跑,坐不上开往外地的公共汽车,她就逃不出去这个县城,总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往大山里跑吧?跑不出去县城,她就可能会被大烟鬼子和丑八怪窝瓜抓住,这样,不仅逃不出去,还会打草惊蛇。桃桃觉得,她只能在明天早上或者明天上午有发往外地的长途公共汽车的时候,逃到车站。只有坐上开往外地的长途公共汽车,她才能逃离这个地方。还有,桃桃在心里也舍不下这个孩子。如果自己一个人逃走,这一辈子,自己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这个自己亲生的儿子了。这是自己怀胎十个月亲生的孩子啊!带着他跑吧,他又是那么小,抱着他,怎么跑呢!而且自己又不能给孩子喂奶。自己一个人还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带着个一个多月的病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结果可能还是被抓回来,重新过上地狱般的日子。不行!必须得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逃走!想想在蛤蟆沟她过的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心里还是疼的揪得慌。永远都不要再过那种日子!如果要想顺利逃掉,就不能带上孩子!这个苦命的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根本就不应该出生的孩子,注定不是缺爹就是少娘啊!想到这里,桃桃坐在孩子的病床边上,看着睡着的孩子那可爱的小脸,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当大烟鬼子提着一大包馒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奔回来的时候,看到小女人坐在孩子的病床边,暗自抹泪,她卡在喉咙眼的心脏,才“咚”地一声落回了肚里。要知道,上一次这个小女人逃走,就是趁她上厕所的时候,而这一次她出去买馒头,比上一次去厕所用的时间要长的多。或许,这个倔犟的小媳妇,真的回心转意了?她在哭什么?是哭自己不得不认命,还是哭病中的孩子可怜?不管怎样,她没有趁着自己出去的时候逃跑,而是坐在这里哭泣,大烟鬼子就放下大半个心来。每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大烟鬼子都心神不宁,一直害怕由于自己不在,小女人会趁机逃走。狡猾的大烟鬼子,先出了病房,都会躲在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小女人,直到发现,小女人没有要逃跑的迹象,她才急急忙忙地冲向厕所。尿完,站起来提上裤子,一边跑一边系腰带。有时候还会撞到别人身上。她顾不上别人的白眼和恼怒,快速地跑回病房。其实,在大烟鬼子上厕所或者是小女人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小女人都有充分的时间逃跑的,但是这两天,她却没有逃走。看来,生了孩子和不生孩子,真的大不一样啊!大烟鬼子琢磨着,今天夜里,如果小女人还没有逃跑,基本上就能确定,小女人可能就不想再逃,因为夜里时间更长。她可能和村里买回来的那些小媳妇一样,生了孩子,就彻底地认命了。是啊!这个小女人长得再漂亮,但现在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而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已经是残花败柳,不值钱啦。她就是逃走,以后又能怎么样呢!或许,这个小女人,已经看开了,为了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她愿意留下来。孩子和妈是血肉相连的啊!哪个女人也舍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不要啊!大烟鬼子觉得,虽然这个小女人性格倔犟,看来,她和村子里买过来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当然,大烟鬼子也知道,这个宁折不弯的小女人,肯定是不甘心和窝瓜过一辈子的。她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逃走。现在之所以还没有逃走,可能是时机不对而已。现在,她的孩子还是在重病之中,而且太小。如果小女人带着孩子逃跑,孩子在打针,她不能也不会把生病的孩子抱走,那样孩子的生命就会有危险。而且这么大的孩子,喂养起来很不容易,何况,小女人还没有奶水喂养孩子。再说了,她带着孩子不仅跑不快,也跑不远,很容易被抓回来。还有就是,她一个十几岁的大闺女,带着一个没有爹的孩子,以后怎么嫁人,怎么生活?如果她自己一个人逃走,她舍得扔下这么大点的孩子吗?她舍得扔下还在生病中的孩子吗?所以,如果她还是执意要走,恐怕也得等孩子的病好了。这个小女人可不是一个傻子,她会权衡利弊的。所以,大烟鬼子觉得,只要看住孩子,就等于看住了这个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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