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匣子里全都是,忘记是谁送的了,你多拿几个也无妨。平日我就是那这些抹手抹脚,冬天抹上一点也不会干”叶蓁蓁打开匣子,里面全都是瓶瓶罐罐,都要溢出来了。她也是识货的。其中有一个药膏她在佟林村附近的县城中是买过的,五两银子一小瓶,涂抹四五次就没了。那可是五两银子啊!“暴殄天物!你竟然用这个药膏抹脚!五两银子一小瓶的药膏,当然不会干了!”
……窗外月色高悬,叶蓁蓁敲响了红萧的房间。红萧的伤势比起柳意要重,柳意定然会在她房间照顾的。果不其然,来开门的人正是柳意。柳意见是叶蓁蓁,面有警惕地盯着她,“你来做什么?”
“我送来些药膏,抹上之后不会留疤。”
“不用你假好心!如果不是你,我们姐妹二人根本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都是你害的!”
“你这个人说话怪好笑的!”
叶蓁蓁倚着门框,手中把玩着药瓶,“一开始是你们先来挑衅我的,难不成你们忘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一没诬陷你们,二没引导你们,你张口闭口说我害的你们?你倒是细细说说,我是怎么害你们的?”
红萧冷哼一声,“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只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可是我向如霜求来的药膏,抹上去就能不留疤痕,既然你们不领情,就算了!”
说着,叶蓁蓁转身就走。她眉头一挑,心中默默数着数。三,二,一!“慢着!”
叶蓁蓁回头,“怎么了?”
红萧扬着脖子,别扭开口,“这药算是我们买的,我给你钱!你要多钱?”
“一百金。”
“什么!你这个人有毛病吧!不就是一个破药吗,你怎么不去强抢?”
“非也非也!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这药本来是如霜姑娘的爱慕者送的,是为仰慕之情;我向她求药医治你们,是为以德报怨;如霜姑娘良善,是为怜悯之情。真情无价,一百金我已经是很便宜卖给你们了!”
“你!”
就在红萧气得要关门的时候,屏风内悠悠传来柳意的声音,“萧儿,你还不谢过蜜儿姑娘!”
“阿姊,我们凭什么要谢她?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我们俩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田地!”
“萧儿!咳咳……”柳意剧烈咳嗽,红萧焦急地赶过去,叶蓁蓁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柳意向来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后的倦怠,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没有精神。因为是屁股上挨了板子,整个人趴在了床上,显得有几分狼狈。柳意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多谢蜜儿姑娘了。”
红萧不满,“阿姊,我就不信整个连港只有他叶真真手上有这种药吗?我现在就去买!”
柳意不放心,“你身上也受着伤,快给我回来!”
叶蓁蓁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了柳意的身边。“这些药膏抹在伤疤处,每日抹三遍,便可以做到不留疤痕。你好好养伤,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叶蓁蓁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等等!”
柳意叫住了她,“蜜儿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姐妹?”
叶蓁蓁就等柳意开口问这句话,眉头微挑。然而当她转身,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来这城市本来是为了给婆婆看病,不成想半路遇上了骗子,将我卖到了这里来。我听人说花楼中女人最是阴险,所以才做出那副样子来保护自己,让你们觉得我不好惹。可是昨天见你们二人姐妹情深,让我不禁想起了家中的姐姐。”
“我姐姐对我最好,我从记事起父亲母亲不知所踪,是姐姐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拉扯长大的。她为了我能吃上一口饭,自己嫁给了六十岁岁的老地主做小妾,经常还被老地主的恶婆子殴打!后来,那个老地主家的傻儿子瞧上了我姐姐……我姐姐不堪羞辱投河自尽。”
“我来这港城,一是为了给婆婆看病,买药;二来……也是来买毒药的,我想替姐姐毒死那个老地主一家!”
说到后面,叶蓁蓁掐着自己的手臂,眼睛里掉下了几颗伤心泪。“你……没有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可怜。”
红萧和柳意闻言,眼底浮上了一层悲悯。叶蓁蓁嚎啕大哭,“所以我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生是死无所谓,但是在死之前,我一定要亲手为姐姐报仇!”
“这娇无力对于外人来说是销魂窟,可是对你我来说却是一个铜墙铁壁的监牢,你如何离得开?”
“我听说有一种药可以使人假死,如果得到了这种药,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我听说端木世家的小公子对柳意姐姐颇有眷恋,所以还请姐姐帮忙!”
叶蓁蓁说着,双膝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凄惨。“这……”叶蓁蓁抬起头,“姐姐们当真是心甘情愿做这一行的吗?两位貌美如花,即便是当不成高门的夫人,但是嫁给一个老实人也是可以平安一生的。”
这句话说到了柳意和红萧的心坎里。有哪个女人天生是愿意当作娼妓的还不是因为走投无路,又或是被人蒙骗,才入了这万丈红尘中。刚开始她们风头正盛之时,一夜红绡不知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是后来这娇无力中又出现了许多新鲜姿色的美人,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们的男人就扑向了那些小美人。她们知道等年华老去,晚年将是如何凄惨……见到二人眼中流露出哀伤,叶蓁蓁心中有了底。她继续说道,“如果不最后拼一拼,为自己争取一个如意郎君,赎身从良,今后的下场只是一尾草席。妹妹倒有一些法子,能让两位姐姐如愿,可以成为这娇无力人气榜上的前三甲。”
红萧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
柳意也点点头,“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重回昔日巅峰,定然能够帮助你离开!端木公子的假死药我一定能帮你问出来!”
叶蓁蓁一笑。她要的就说这句话。红烛燃烧,暗香浮动的房间中三个身影低声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