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心呢!倒是可怜了如媚那张花容月貌,如今恐怕是……”“望春,给如媚送药。”
宋知斐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同门口守卫的望春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走了出去。宋明朗当宋知斐重情义,而薛瑛则了然,如媚估计命不久矣了。与此同时,叶蓁蓁的房间。熏香弥漫的房间中,月色清冷落下。叶蓁蓁穿着抹胸躺在床上,西门九娘在她的右肩上涂抹着药膏。西门九娘念叨,“你放心,我已经让百婕和丁香她们在伺候了。倒是你,明明告诉你右肩不能用力,为什么不听?”
“但是那滚热的油就朝我飞来,我当即就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脸了,哪能记得那么多啊!”
“幸好没有没有让新长出来的骨头又碎掉。”
西门九娘拿出绷带,一圈一圈地绑在了她的手臂上,“这几天你也别帮忙打杂了,好好养养,若是你还觉得疼一定要告诉我,我去请刘太医。”
叶蓁蓁点头,“谢谢你,九娘。”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想见那位殿下。偏偏我好奇,如果我听了你今天歇业,你也不会被如媚那个小贱人阴了。殿下那里我会好好处理的,你今天早点休息。”
“好,你也早点睡。”
九娘离开之后,叶蓁蓁也懒得披上外衣,裹着水蓝色的双鱼抹胸,乌黑的青丝散落在枕边。香炉中的清香袅袅,暖黄色的烛火跳跃着,温柔地照在叶蓁蓁的身上,棱角分明的蝴蝶骨格外动人,宛如一幅美人图。她朝着墙壁躺着,让右肩不受压力。吱呀——听到门被人推开,半梦半醒中叶蓁蓁以为是西门九娘又回来了,没有转过身,直接说道,“九娘,你回来得正好,我脖子那里有些疼,你帮我揉揉呗!”
没人回答,叶蓁蓁刚要回头,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白皙的后背上,推拿来回,力度刚好。兽首香炉中熏香的味道不淡不浓,带着栀子花香,映着照着房间的半轮明月,熏得人心平和。叶蓁蓁享受地闭着眼睛,“你别说,刘太医的药膏就是好用,这手臂凉丝丝的,一点也不觉得痛了。我近几个月每逢月事来,肚子都会很疼,不知道是不是和这药膏中祛腐增肌的成分有关?”
没听到后面有动静,叶蓁蓁也没有起疑,舒服地哼哼了几声,“九娘,你今天你揉得格外舒服,好像筋骨都活络了一样。对了,赵大娘说要给我说亲,明天中午得空去一下姻缘馆。”
赵大娘开的姻缘馆在京城很火,被不少人称为是人间月老。赵大娘见到叶蓁蓁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合眼缘,非要给她说亲。如今缠了小半年了,叶蓁蓁也不好在推脱老人家的心意,只能去看上一眼。话音刚落,后背上那双手明显加大了力道,叶蓁蓁感到十分疼痛,转身一看,九娘已经离开了床旁,只在门口看到了一小角猩红的衣袂。她心中疑惑,九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一夜好梦。窗外天色还蒙蒙亮,很多人尚未起床,京城处在难得的静谧中。叶蓁蓁起身,梳洗打扮之后就走出了房间。迎面就遇到了打水的西门九娘。叶蓁蓁问,“九娘,你昨天怎么了,说走就走也不打招呼。”
西门九娘一脸疑惑,“我明明和你说了,你还回我一句‘早睡’呢?”
叶蓁蓁道,“那不是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吗?”
九娘道,“你是做梦了吧?我昨天招呼了小王爷之后就没再进去你房间了。”
叶蓁蓁惊讶,“你昨天晚上不还帮我揉肩膀来着吗?我还夸你手艺渐长呢!”
西门九娘一副“这孩子疯了”的表情,打了水之后就摇曳离开。太阳东升,雄鸡破晓。昨晚温热的手感历历在心,不是九娘还会是谁?接连问了百婕、丁香等人,也都表示没有来过她的房间。她怅然地坐在掌柜后的凳子上,有食客说道,“月下花馆的如媚受伤了,听说脸都糊了!”
闻言,叶蓁蓁又想到了昨天那个恶心的画面,立刻搬着板凳去了大门口坐着。正好,一说书先生正在讲着志怪段子。说书先生醒木一拍,绘声绘色地说道,“破庙暂且蔽身,免得窗外电闪雷鸣之苦。那张生睡意朦胧中,只觉得有一双女子的温柔手抚摸着他的脸和脖子,缠绵至极,让人醉生梦死。谁料,第二天,经过破庙的人就在庙里发现了张生被吸干精气的尸体……”忽然,叶蓁蓁后脊一凉,联想到昨夜的事情——她莫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还去什么姻缘馆,她要赶紧去寺庙拜一拜。说着,就让百婕陪着去了城郊的宁远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求了一个平安福挂在了脖子上,叶蓁蓁还是觉得不放心。她脑海中总能出那破庙中过夜的张生惨死的画面。一想到,要是等哪一天,九娘或是百婕一推开门看到她也如同张生一样,被吸尽精元而死的场面,便觉得毛骨悚然。她怕死得很。叶蓁蓁不放心,又去屠夫哪里买了两大桶狗血搬回了房间,才觉得心中稍安了一些。是夜。今夜乌云重重,无月,无星。狂风肆虐地吹着杨柳,遥遥一看,犹如狰狞的恐怖野兽,发出斯斯的吼叫。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样子,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芙蓉花开提前打烊,九娘和百婕不放心叶蓁蓁,“我们今天晚上陪你吧。”
一声“好”字刚要脱口而出,可是转念一想,今后指不定九娘会拿这件事情来嘲笑她。当即,叶蓁蓁摇摇头,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有护身符和狗血,就算是厉鬼来了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