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所属,魔子麾下第一伍。 这是他们的名号,黑衣人并没有实质的名字,魔子只是给他们取了个随意的代号,那个代号随意地不仅是魔子,他们自己也忘了。 他们只是按命办事,所以,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打得过的人,和打不过的人,其余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当他们寻魔子数月无踪之时,一个人影从山林之中钻出,突然告诉他们,魔子在不远处的一个村落里被囚禁。 他们原本不信,奈何她取出了魔子身上的一块衣物,这让他们深信不疑。 听闻村民狡猾,于是他们联合在了一起,混合着迷神散下了一场大雨。 那个带着面纱的人的要求只是村中的一个女孩,村中人都没有任何灵力,杀人远比杀灵兽简单,于是他们欣然答应。 他们去放火消灭了痕迹,那女孩坐在荆棘囚笼里,竟然不怕死亡和痛苦,如此不管不顾,仍是要跑出。 这让他的心有一丝波澜,但仅仅是毫发一般的一丝,根本毫无作用,于是,他囚禁了她。 那个女孩最后是哭是笑,似乎癫狂,和半空中的虚影说话,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按命办事。即使他身上背负了无穷无尽的罪孽…… 只是,那个女孩似乎已经安静了很久,她已经许久没有抬起脸,似乎已经死了。 这让他皱了皱眉头,死人很简单,但也会造成许多麻烦。 于是他走了过去,敲了敲笼子。 “活着?”
这是他辈子,吐出了倒数第二句话。 紧接着,他感到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盛夏的寒风,诡秘异常,几乎把村落中燃烧的火焰,也给淹没了过去。 他看见了笼子中,血迹斑斑的女孩,漠然抬起了头。 他无意中看见了白若璃的双眼。 由杀意透出的寒意,尤为冷冽,似乎要把它的灵魂冻结。 但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毕竟她还在笼子里,在他特制的笼子里,就算是多凶猛的野兽,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他可以自傲的优异之处。 但紧接着,若璃的手在他轻轻抬起,捏住了笼子的一根灵力线条。 砰。 笼子碎了,成了无数片。 一股冷彻的气息,从若璃的身上猛然透出,碾压世间万物。 “我活着,但……你死了。”
陆征的眸子淡然,看着眼前的无名之人。 “你……” 黑衣人感受到了若璃与之前的不同,似乎换了一个人,现在的若璃身上带着的杀气,完全不似一个人能够有的气息,炼狱……恶魔。 这是他脑海中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恐惧,但他生命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在不知意味的那声音中结束。 所以,他死了。 陆征悬空,提着他的身子,身边的灵气缓缓聚集,成了无数荆棘,毫不留情刺透他的身子。 他双瞳微睁,身上已成了马蜂窝。 “遗言是我留给大多数人的最后一丝余地,你们不配。”
陆征冷漠说道,他的瞳眸中,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动摇,拖着他的身躯,寻找剩余的同党。 黑衣人们都还蒙着面,他们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眼中满是肆意的狂意。 破坏,是人的本性中最底层的多面之一。 大多数人都会用理智压抑,用文质掩盖。他们是无面的奴仆,他们不用遮掩,于是人性的恶在他们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他们依然感受得到恐惧。 当一个红衣女孩,拖着他们的同僚来到他们身前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是嘲笑。 但当第一个笑出声的人死在了女孩随手捡的一根树枝之下。 他们的笑容凝结在了原地,进而的是一股深深的恐惧。 陆征看着被自己树枝洞穿的尸体,他惊恐的脸上还带着肆意的笑意。这让陆征有些怜悯,于是陆征随手一挑,把他扔入了火海。 陆征身前有着七人,加上两具尸体,一共九人。 他们如此毁灭了一个乌托邦似的村落文明。 于是陆征并不用留手。 “我们有七人,不必害怕……” “杀了她,这是保命,那个人并没有说要活的……” “一起上……我们一起上……” 刷。 陆征的树枝上带了点点血珠。 又一人倒下。 说一起上的那个人,反而溜到了人群的最后。 陆征提着树枝缓缓上前。 “命运。”
刷。 “改变。”
刷。 “可笑……” 铿。 陆征弹开了一人挥来的剑刃,并用插入了他的心脏。 面前还剩四人,他们的脸上依然没了半分的斗志。 “不要……不要过来……” “你们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不是吗?”
陆征沉眼,轻声说道。 “不……不……” 他们被面具笼罩的眼神,带有些恐惧。 但随着陆征眼中的红芒一闪,几人相继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声息。 血泊与烈火之中,站着的,只剩下了白若璃(陆征)一人。 他的身边开始堆积着尸体,血液在其中流淌,在暴雨之中肆意混杂,再也难以分辨。 陆征的手染满了鲜血,若璃的身子其实已然几乎到了临界点。他感到了身心一同的疲惫,但陆征仍是站着,他眸子微冷,看向远山。 “我放弃了改变命运的念头……命运从来不曾改变……” 陆征看着若璃虚弱的身子低声说道。他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 远处,一个白衣的身影朝着他缓缓走进。 她面带笑容,又有几分冷冽。 “好厉害的孤魂野鬼,没想到迷神散都不能把你弄走,我奉劝一句话,这个少女的身子,静航慈斋已经征用了,你快些滚出来,别让我多加麻烦。”
无音冷冷对着陆征说道,她看着周遭的火焰,似乎胜券在握。 “你就算竭力抵抗,你也战胜不了我,区区一个六岁女孩的身子,可能敌得过我这半步玉衡的实力?”
无音师太的身子略动,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爆发,压过了冉冉燃烧的火焰,也压住了森林之中的兽语。 但眼前之人,并没有因为她爆发了实力而感到失神。 “命运……改变命运……” 陆征口中轻笑几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黄的草人,眼中满是决然的神色: “既然命运既然要如此捉弄我,那就让祂看看,我能闹到如何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