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用完饭,两人便踏上了去南阳山寻找南道长之旅。
道观藏在深山幽谷之中,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今日天气不好,太阳刚刚要露头,这大雾便将太阳赶走了。
古老的寺庙在朦胧雾气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二位施主,可要借宿啊?”
一位年轻的男子一袭青衣地束发盘髻,并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顶髻用木簪别着。
“我们不借宿,我们要拜见南崇州道长。”
宋以秋回答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不假思索地说:“师父近日在闭关,谁都不见,二位还是请回吧。”
“是吗?那道长看看这是谁?”
宋以秋轻轻将画展开,举至年轻道士面前。
年轻道士定睛一看,眼睛骤然瞪大,“明……明灯……”
“怎么样?南道长还闭关吗?”
宋以秋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眉头拧在了一起,他细细想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
“二位施主,且先稍等片刻。”
南道长此时正在静心打坐。
“师父,有两位施主求见。”年轻道士小心翼翼地开口。
南道长未睁开双眼,“来者何人?”
“不是很清楚,但他们带了一幅明灯的画像。”
一听到到‘明灯’二字,南道长便迅速将眼睛给睁开了。
“在哪里?迅速请来!”
“在道观门口,徒儿这就去请。”
“二位施主,里面请。”年轻道士为二人引路。
一名身着白色长袍,头戴道冠,手拿拂尘的道长正在大殿内背对几人。
只看这背影,便已觉得仙风道骨。
“南道长。”
温景知与宋以秋作揖道。
听到声音后,南道长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
与旁人对比,立觉道长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二位施主,能来我道观,便是有缘。二位有什么是贫道能够帮上忙的,可以尽管告知贫道。”
南道长礼貌性地微笑,恭敬地还礼。
“想知道封府的温辞深。”
温景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南道长心中一惊,他抬起眼睛,眸光中有些慌张。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明灯的真实身份的?”
“莫要惊慌!我们是代替封府封雅封小姐来的,不是坏人。”
宋以秋忙急着解释。
南道长掐指一算,瞬间茅塞顿开。
“二位施主想知道什么,便问贫道吧。”
宋以秋将从头顶掉下来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道长,这温辞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南道长脑海里闪过幼时可爱的温辞深总爱趴在自己肩膀上;在夏日打坐时,小辞深会偷偷为自己扇风;在自己熟睡之时,小辞深会偷偷往酒壶里加水;在累的时候,小辞深靠着自己的肩膀就能睡着;为了让自己多吃一些菜,小辞深常常饿肚子。八壹中文網
还记得刚来道观之时,小辞深必须要南道长看着才能入睡。
待小辞深过了八岁生辰,南道长才正式收小辞深为徒。
小辞深天资聪慧,一点就通。而且心地纯良,不爱杀生。
照世如灯。供灯者生生世世如同世间的明灯,转生为人也是人中之王,就像道门如意宝一样,慧灯照亮整个世界。
所以南道长赐予温辞深道号:明灯。
南道长知道温辞深心存恨意,一心想要报仇,所以曾多次劝诫他放下。
两人闹的最凶的一次,几乎有个把月不曾与对方接触。
最后温辞深妥协了。
南道长以为他是真的放下了仇恨,所以就想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他。
哪知……
温辞深竟不辞而别下了山。
南道长心里又难受又懊恼。
他的爱徒,究竟在世间过的好不好……
“明灯是贫道的爱徒,他心底纯良,毫无杂念,只是……”
南道长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这孩子一直未放下仇恨。他自小便对贫道说要杀掉害他父母之人,贫道多次劝告,可明灯……”
“唉……”
南道长清润的眸色间,隐约泛出淡淡的水光。
“可害他家破人亡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温景知垂眸,自嘲般的说。
“明灯……他现在过的如何?”
“他被人下了毒,那个人一直用药物控制他,威胁他做坏事。”
“什么!”
南道长握紧了拳头。
“唉,温辞深先是被蒋宽利用助城威胁,又是被药物控制……”
南道长原先充满水光的双眼,此刻已燃起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