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拐到这个寨子之时,京城也同样有位女子被拐,她被迫承受了十几日的侮辱。我想知道这件事是否与你的大哥,南辞深有关。”
宋以秋紧紧盯着他。
墨元叹了一口气,他垂眸,将目光转向别处,默然而立。
“你是知道的,对吧?”
“可以告诉我吗?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我知道真相,我既可以还湘容一个公道,又可以还南辞深一个清白。”
“若不能证明南辞深的清白,日后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造谣生事,我现在是在救他。”
宋以秋伸手轻轻揪着墨元的袖子。
墨元闭着眼睛,思绪万千。
“好吧,我告诉你。”
墨元睁开双眼,目光从宋以秋的手上转移到宋以秋的脸上。
“首先,我大哥他是好人。”
“把你拐到寨子里,确实是大哥的意思,但让你口中的女子代替你承受伤害却不是大哥的意思。”
“我大哥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幼时我大哥是封府吃穿不愁的小少爷,后来家道中落,助城为了大哥能够学得一身本领,将自己卖给了京城蒋府,换得了去南阳的银两。待大哥长大之时,蒋府便一直利用助城来威胁大哥,大哥只得按照蒋府的想法来。”
“杀掉你,这是蒋府给大哥的任务。可大哥最终没有碰你,还是将你安全的送回了宋府。”
墨元顿了顿,眸光流转。
“在拐你上山之前,大哥曾多次放过你,在那时,蒋宽就对大哥下了毒。还记得吗,上次大哥毒发,你便在现场。”
宋以秋一愣,瞬间便想起了南辞深上次毒发的情形。
南辞深那浑身发抖、无力、汗如雨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即使大哥被药物控制,可大哥还是不忍心伤害你。”
“我大哥他真的是个好人,这点,不可否认。”
墨元一再解释。
“他在寨子里生活了多久?”
“不久,大哥是前几年才来寨子的,之前一直都在跟着南崇州南道长学艺。”
宋以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还他一个清白。”
墨元顿了顿,和她四目相对。
“要.....走了吗?”
宋以秋点了点头,“该知道的我们也都知道了,那就该走了。”
墨元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今夜吧,我将你们从后山偷偷送下去。”
“谢谢墨元。”
宋以秋向他作揖。
墨元自顾自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夜深人静,闲云掩月,寨子里一片沉寂,只有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和苍穹上的繁星相互映衬。
天地一色,顿时交错难辨。
“就是这里了。”
宋以秋左手牢牢抓着温景知的手臂,转身挥动右手与墨元告别。
“再见了,墨元!”
“再见。”
墨元一字一句。
眼看宋以秋离他越来越远。
墨元大声喊了句,“宋小姐!”
宋以秋应声转头。
墨元与她的眼神相撞,想要说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种说法。
“路滑,注意安全。”
夜风徐来,宋以秋笑了一下,将自己与温景知靠近,扭头离开。
一望无际的夜幕上,点缀着一颗颗宝石般的星星,在夜风里有些闪烁不定。
宋以秋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墨元知道,他们不会再见。
温景知与宋以秋下了山后,便在山下的客栈住了一晚。
在宋以秋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最终还是睡在了一个房间。
“我们要去找南道长吗?”
宋以秋将鞋子脱掉。
“对,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封嬷嬷的意思。”
宋以秋抬头,“封嬷嬷?”
“对,她想要知道南辞深,哦不,温辞深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宋以秋挑眉,“温?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温景知微微皱眉,“他的父亲与我名义上的父亲是同一人。”
“父亲?名义上的父亲?我怎么听的有些绕。”
宋以秋不解地摸了摸头。
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他真实的身份了。
“我的亲生父亲其实是皇上,名义上的父亲是温术,也就是温辞深的父亲。”
宋以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你.....你是……你是皇子?”
温景知伸手褪掉外衣,“对。”
“你…..你别过来!”
宋以秋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见温景知靠近,便赶忙往床后面挪了几步。
而温景知则像没听到似的,径直往床榻旁走,不顾宋以秋的阻挠掀开被子,将受惊的宋以秋一把揽入怀中。
“娘子,今夜相公不仅要跟你睡一张床,还特意脱了衣服。”
温景知意味深长地看着皱眉的宋以秋。
!!这葡萄!昨夜要你跟我睡一张床你不肯,要你脱衣服,你也不肯。
今夜倒是又睡一张床,又脱衣服,又搂她又抱她的。
“你下去,打地铺去。”
宋以秋瞪他。
温景知定了定神,又噙起一分笑意。
“娘子,怎么不脱衣服?你身上的金属刮到我了,好疼…..”
温景知望着她,神色愈发沉重。
宋以秋往自己身上摸了一把,根本没有摸到什么,“哪里有金属?”
“没有吗?可我看着有啊。”
温景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眸底泛出一片柔色。
“那…..让我摸摸?”
刚开始宋以秋还没有听出什么不对。
“就是没有金属啊,你自己摸也没有,不信你就摸!”
宋以秋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正气地抬起下巴凝视他。
“摸啊,你不是要摸金属吗?能摸到算我输!”
温景知勾起唇角,眼底一片朦胧之色。
“你…..确定要我摸你?”
温景知的视线在宋以秋高耸的山峰上停留。
宋以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宋以秋慢慢拉起被子,将自己红通通的脸遮上。
“你…..你欺负我!”
温景知拍了拍她的肩,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好啦,逗你玩呢,我去打地铺。”
说完,温景知便下了床,他问店家拿了床被子,然后铺在地下。
宋以秋慢慢将脑袋探出来,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温景知,嘴一张,便不知蹦出了什么话来。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到底吐不吐葡萄皮?小葡萄,你来说!”
温景知抬头,一本正经地说:“吃葡萄不用吐葡萄皮,但得吐籽。”
“那你猜我喜不喜欢吃葡萄。”
“应该不喜欢吃葡萄籽。”
“那你吃过葡萄籽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
“你以后会吃到的。”
“我为什么要吃葡萄籽?”
“不告诉你。”
宋以秋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温景知回想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勾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