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何美兰家,虽然中午只有玉香和何美兰两人,菜准备的也不少蛮丰盛的。两人在彭家的小餐厅一边用餐,一边聊着。彭家的阿姨看她们吃得差不多了,就送上在小柴炉上慢火烹制的胡萝卜淮山火腿汤。“来!玉香尝尝这汤,炖了一上午呐,我家阿姨做的汤,鲜着呐,鲜的掉眉毛的。”
“嗨!美兰,那火腿是谁送的啊?我发现是咱们家送出去的那个,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你家咯。”
“啊?阿姨啊,你怎么看出来是咱们送出去的那个?”
“哦!当时往外送的火腿不是有好几家嘛,谁家先送,谁家后送,为了防止送错了,我就给火腿做了不同的记号,今天我打开这火腿,一看!嘿!我做过记号还在火腿上挂着嘞。”
何美兰:“嗨!这春节的时候送的,再过三个来月,又要过春节啦,火腿在外面逛荡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逛荡多少人家这又回来了,有意思。”
“嗨!也没什么,咱们过年过节的讲究个礼尚往来,你送礼我还礼的,张家送给李家,李家送给万家,你也不晓得谁跟谁有关系,谁跟谁交情深,这东西走东家串西家的,走着走着说不定就回来了呗!”
“我记得小时候过中秋节,亲朋好友间都送月饼。我邻居家,买回来月饼,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家孩子多,就怕孩子们嘴馋先吃了,送人就不够了。答应送完礼,过节的时候一人一个月饼。他家老幺鬼点子多,也最馋,就打开月饼盒,偷拿一块吃了,然后为了防止家长发现,月饼盒轻了,就塞了半块窝窝头进去。把盒子有恢复原来的样子。过完了中秋节,他们家收到别人家送的月饼,终于可以留着自家吃了,就打开月饼盒子,准备分给孩子们吃。这时,他们家就发现盒子里有块干巴巴的窝窝头,家里人的其他人还都纳闷呐,这月饼盒里怎么还有块啃过的窝窝头呐,只有老幺晓得到底是咋回事。”
“嗨!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富裕,可不就是你送给我了,我倒倒手送给别人,有时候还真会自家送的东西转悠一圈又回来了啦。没想到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了,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吃完饭,休息会何美兰去店里,玉香准备坐船回家。正宗的金华火腿,自家只吃了一点中方,何美兰自知自家虽在南方生活了好些年了,可口味却是一直没大变。实在吃不来金华火腿。又一向晓得玉香的厨艺很是了得,火腿好吃,还是送给懂它,能让它物尽其用的人吧,非常大方地都送给玉香。平白得了三年的火腿,正直最好吃的时候的,玉香那是十分的高兴。这没到家的一路上,玉香就想着怎么吃火腿了,先吃那一部分。吃火腿也是有讲究的,在中原流传着:“头伏火腿二伏鸡,三伏金银蹄。”
进入头伏就开始吃,从火腿滴油部分开吃,配上竹荪时蔬炖汤,味道鲜美;中方、上方正好在中伏吃,用火腿炖鸡,咸鲜美味,食欲大开,正好补充营养。到了末伏,只剩下火踵、火爪,火踵和老鸭一起就是“火腿老鸭煲”;而火爪和新鲜猪爪共炖,有个很美很好听的名字称为“金银蹄”。不知这火腿经历了几任“主人”,在深秋时分,又全须全尾地回到原主家,只用去一点中方。玉香想不如就从滴油开始吃吧,与竹笋干、茄子干等一起炖好了。想好了怎么吃,玉香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是陆妈接的电话,玉香告诉妈妈泡些笋干,茄子干,今天收到了金华火腿,回家炖笋干茄子干吃。玉香回到家时,晓晨她们已经放学,晓昱他们正跟在哥哥姐姐后面,和一帮子比他们年龄大的孩子们疯跑。大孩子们不知是有意甩开,还是考验三个小不点,忽东忽西的没方向四处乱跑,仨宝是紧追不舍,一步也不曾落下。即使前面的人忽然间急转弯,他们也会一边用眼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和障碍物,以防自己撞到人,碰上障碍物,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儿也没放慢。他们就这么你追我赶的玩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不知谁是先发现玉香路的尽头的出现,一声低语,仨小的高呼着“妈妈回来了!”
就如倦鸟投林,家燕归巢,一路狂奔来到玉香近前,后面紧跟着仨大的,嘴里不断地嘱咐着“小心脚下”,仨小的一个“急刹车”,安安稳稳地站在玉香身边。后面仨大的也到了,六个孩子围住玉香,把玉香手里的东西都接过去,争先恐后地说着,和玉香一起往家走。火腿滴油洗净切片,用温盐水泡着,玉香把笋干,茄子干抓洗一遍,再换水继续泡。坐锅起油,放入火腿片煸炒几下,葱姜煸出香味,笋干,茄子干攥干水分,入锅中煸炒片刻,倒入砂锅,一次添足水,在小柴炉上焖炖着就是。这火腿要想做的好吃,不仅仅要有好厨艺,还需要做的人懂得火腿,再就是还需要时间和极大的耐心。玉香记得清代袁枚的《随园食单》中有“蜜火腿”的制法:“取好火腿,连皮切大方块,用蜜酒煨极烂最佳。余在尹文端公苏州公馆吃过一次,其香隔户便至,甘鲜异常,此后不能再遇此尤物矣。”
明天周末,不如早起做蜜汁火腿好了,晚上临睡前就把中方泡上,早上早早地做了,中午就有地吃了。清晨睁开眼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玉香即使没出去看,仍然躺在床上,依旧感受到了秋雨的丝丝凉意。遇上细雨绵绵的雨天,房间里的空气都凉凉的,还有那从各个缝隙钻进来的湿意。秋雨绵绵润物细无声,玉香晓得,蒙蒙细雨已经覆盖了外面的一切。置身在清冷的空气中,玉香想不如再来个“火腿老鸭煲”,唉!这毛毛细雨最经下,这不觉不晓下一天是它,下一个礼拜,十天半月的也是它。昨天忙的也没顾得上看天气预报,只知今天有可能下一天呐,看来也只好冒雨去岛上渔村里养鸭人家买只老鸭啦。玉香最不喜这毛毛雨,防不胜防,飘落在脸上、身上,湿黏黏的,凉习习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