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我……”“庞红旗,你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你媳妇儿和孩子啦,好自为之吧。老话说:妻贤夫祸少,你可懂得……”“老首长,我懂得,我懂得。”
大家都晓得胖墩儿已经十岁了,总是喜欢欺负比他小的孩子,军属区里比他小的孩子们几乎都受到过他的欺负,当然除了职位比他爸高的。曾经有许多受到过欺负的孩子的家长,不止一次地去找过,遇到他妈谢大丫,溺爱孩子无底线,通常是胡搅蛮缠一顿,常常气的人家家长心直哆嗦,没心脏病的也快得了。要是遇上庞红旗,二话不说,当着人家的面,一顿竹条子上去。打的孩子滋儿哇怪叫地,下手之狠令人咋(zé)舌,吓得家长直哆嗦,可真是一家人。慢慢的谁家孩子受了欺负,小小不然的,一般也都尽量忍耐,不去他家受那个闲气。大家找来找去的,也让谢大丫和胖墩儿长了“见识”,不欺负狠喽,小打小闹的,所以也很少再有家长领着孩子找上门。大家也就是表面的相安无事,具体心里啥想法,那就两说着了。谁也没想到的是,一向“称霸”海猫岛的胖墩儿,今天会吃了大亏;一向所向无敌的谢大丫也铩羽而归,谢大丫虽泼但是她很有小农的狡黠,很会看人下菜碟。至于谢大丫的所作所为,庞红旗到底清不清楚,真真假假那也是两说着的事儿啦。有了这一出闹剧,广场上的众人各揣心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到家,玉香一细问,才晓得胖墩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原来玉香在J市的时候,仨宝下课在操场上玩,遇到了胖墩儿。胖墩儿看见瘦瘦小小晓雯,上手就抓晓雯的辫子,说是要看看卷发是不是烫的。六个孩子的头发都随玉香,是自来卷。胖墩儿没好没歹地拉扯,让没防备的晓雯头一下子就碰到旁边的篮球架上,后脑勺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晓晨晓霞立马不干了,姐弟仨齐心合力把比他们大三岁多的胖墩揍了一顿。在同学们面前丢了面子,又很吃了些亏的胖墩,总想找回面子,可在学校,晓霞她们总在一起,回家了又不住在一个宿舍区。两个宿舍区又相隔甚远,平时写完作业,孩子们都在各自宿舍区玩,只有在晚饭后,或者周末假期,才来两个宿舍区中间的广场玩。这好不容易在小溪边看到方家六孩,正是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还知道不能再“师出无名”直接上手了,于是开始就找茬,又想到自己孤立难援,就叫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上,结果还是没沾到光,吃了更大的亏。看着孩子们都洗漱了,玉香和孩子们一起回到他们的套间。围坐在起居室的木地板上,听玉香讲睡前故事。晓霈:“妈妈,我们去山上打栗子,今天就讲和栗子有关的故事好不?”
“好!那我们就讲个与栗子有关的,你们知道了“火中取栗”这个成语来自法国诗人拉·封丹的寓言《猴子与猫》,妈妈就再讲一个猴子和栗子的故事吧。”
“我们的后山有野栗子树,有野山鸡,野兔,可惜没有猴子。妈妈小时候听你们的姥姥讲过:姥姥小时候的家也挨着山,那山很高很深,秋天的时候,姥姥家常常去山里打栗子,那时候大家都去打栗子,他们就会再往山里走走,往那没有路的地方去,那里是猴子们的地盘儿,它们见的人多了,并不怕人。”
“猴子在山里野惯了,见的人也多,自然而然的能听得懂好赖话,若是有人骂它们,它们就在树上摘了毛栗子,用毛栗子砸人。人骂得越凶,它们就越生气,揪的毛栗子也就越多。所以……”晓昱:“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人们想要得到栗子,就去骂猴子,它们中计就扔毛栗子,哈哈!终究还是人聪明。”
“鞥(eng)说的不错。我们继续讲,你们姥姥小时候做饭,烧柴火可没有咱们现在的煤气,蜂窝煤的,烧柴火有的是草木灰,那时候做好了饭,家里的大人就会在草木灰中埋一些栗子。刚烧完火的灰堆,内部温度那是很高,将栗子焖熟,自然就不成问题喽。”
“草木灰焖栗子自古有之,有范成大《冬日田园杂兴》可证:‘榾柮无烟雪夜长,地炉煨酒暖如汤。莫嗔老妇无盘飣,笑指灰中芋栗香。’还有我们常说的‘给你一个爆栗子吃’就是食指、中指弯曲起来,猛地发力,弹人的脑门,就是根据在草木灰焖栗子时,若是不把栗子割开一个小口子,栗子就会砰的一声炸开。和弹脑门的声音好像的是不。”
“不管是在草木灰里焖栗子,还是在沙土锅里炒栗子,这栗子崩开最最平常不过,可是五代宋初的诗人卢延让写出了“栗爆烧氈破,猫跳触鼎翻”之句,就将这寻常事儿变成了雅事儿。因为他写得浅显易懂,所以宋太祖赵匡胤非常喜欢这两句诗,赞叹道:‘乃知先辈裁诗,信无虚境。’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儿,你们都去睡吧!”
第二天,玉香晨练时听了一耳朵的各种版本“小道消息”,好多很少晨练,甚至从不晨练的,也来晨练啦,有的在某个路口等着,有的气喘吁吁的跟着跑,说完了就回家……总之,玉香知道了谢大丫和胖墩儿娘俩都被修理了一顿,老狠了,娘俩鼻青脸肿的连门都出不得了。玉香等三个大的上了学,方舟去了营区,就和婆婆一起做栗子糕。玉香在锅里放上糯米粉、几个八角,小火慢炒,不停地翻动着,慢慢的米香四溢,关火拣出八角,放凉备用。方妈正在剥栗子皮,栗子煮熟了,又事先割了十字小口,所以很好剥。方妈把栗子都剥好了,玉香就用压泥器把栗子碾压成泥,白砂糖,一小块熟猪油,搅拌均匀。放凉的糯米粉放入适量白糖拌匀,一边冲入开水,一边用筷子快速搅拌,直到没有干粉。蒸盘里抹上熟猪油,铺上一层糯米,再铺一层栗子泥,再来一层豆沙,豆沙上面再来一层金糕(又名京糕、山楂糕),最后铺一层糯米,小心翼翼地用模具压制成型。一个个摆入盘中,好吃又好看的栗子糕大功告成。两层白之间,一层黄,一层褐色,一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