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和方舟一人一个灶口,一人一只锅,两人并肩而站,雀儿酥和泡儿已经烧开,两人把火调小,边熬边用竹铲贴着锅底搅拌着,渐渐的水分越来越少,果酱渐渐浓稠,玉香拿出蜂蜜,加入锅子,继续熬,继续用铲子不疾不徐地搅拌着。这做果酱原应该加冰糖的,过去那种老冰糖,也就是黄冰糖,可现在都讲究食不厌精,古法炮制的老冰糖已不多见,在市面上芳踪难觅,玉香也就随行就市选用了加蜂蜜。蜂蜜融化进果酱中 ,果酱更加浓稠,玉香拿了野柠檬,用刀一分为二,剔除果核,手上加劲,挤出柠檬汁,继续煮至果酱半凝固的状态,关火。盛果酱的广口瓶,事先蒸过晾干了水分,把果酱趁热装入广口瓶,盖好盖子倒扣在桌上。方舟和玉香把果酱做好了,小家伙们也顺利完成任务,玉香加入蜂蜜,高度白酒,只到瓶子的五六分满。盖上盖子,但没有完全拧紧。孩子们很是好奇,问妈妈这是为什么,玉香耐心的给孩子们讲,果酒发酵时,会产生大量二氧化碳气体,如果装的过满,会把宝贵的果酒汁溢出;盖子拧的过紧,发酵时产生的气体排不出去,就有可能导致瓶子的爆炸;另外果酒发酵也需要微量氧气。孩子们恍然大悟,晓霞不住地点头,说道:“啊,怪不得姥姥总说‘生活中无小事,处处皆学问。’我懂了!”
大家一起到地下室把酒放到架子上。玉香又将二次发酵的果酒汁倒入二次发酵器,然后将剩下的果皮、籽、糟等用细纱布过滤,过滤后的酒液倒入二次发酵器中。果皮、籽、糟用纱布裹住攥紧挤干酒汁扔掉。二次发酵器留也有空隙,盖子也是没拧紧。做完这些,时间又不早了,玉香拿了一些酒梅干,是上次喝完的青梅酒剩下的酒梅子,玉香把它们晒干了,储存在小瓷罐里的。家里有排骨,和酒梅子一起做“酒梅”小排很好吃的一道菜。趁着下午的阳光正好,方舟和玉香带着仨宝上山,这时候正是野山葱新出,野果子丛生的时候,满山遍野的野山葱便开始恣意生长,郁郁葱葱,为可谓是“春天大山里的第一道美食”。还有野樱桃、蓬蘽、野桑椹……许多的野果子早早的从沉睡中醒来,争奇斗艳 各展风姿。原来有些崎岖不平的山路,因为军属们常来常往,已经被踩踏的平整了许多,五个人五只篮子,顺着山路一长溜排开,方舟在前开道,仨宝在中间,玉香殿后。上山走了没多久,一家人就发现了老爷子说的那个有一大片野山葱的地方,一家人一字排开,开始拔野山葱。晓霞晓雯已经很有女孩子的秀气矜持,一小溜一小溜地拔,并不贪多。晓晨双手攥住一大把野山葱,半蹲着,双手使力,一拔没拔动。于是又牙关紧咬,憋足一口气,使劲一拔,野山葱拔出来了,晓晨也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高举双手紧紧地攥着,生怕扔了好不容易拔出来的野山葱。晓霞晓雯赶紧上前,一个把弟弟拉起来,一个给弟弟扑拉身上的土。嘴里还不忘问有没有摔痛,有没有磕破的地方。晓晨红着脸,摇摇头,不住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没摔着。拔完了野山葱,一家人又起身转移阵地,往山上走了走,在一个山洼处,大家发现了一棵桑树,这棵树上挂着一颗颗红艳艳的桑椹,也有阳光充足的枝桠上的桑椹,已经红的发紫。孩子们都站在一边做指挥,对于她们来讲,这树太高了些。方舟伸先手摘了些桑椹,递给玉香,旁边走不多远就有小溪,玉香到小溪边,把桑椹洗了洗,和孩子们吃着,自然也不能忘了顺带着塞几个给方舟吃。晓霞晓雯真是妈妈的好帮手,一边吃着,一边嘱咐晓晨注意着点儿,不要把桑椹的汁液弄到衣服上,妈妈奶奶姥姥洗衣服很辛苦的。晓晨嘟着红艳艳的嘴唇,一再保证自己会很小心。桑椹很快就摘了一篮子,晓霞又有新发现,远处有一棵树,上面结满了红色黄色半透明的小果子,不知道是什么树,那果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能吃的果子。于是问了旁边的妈妈,玉香告诉晓霞那就是野生樱桃,再过几天就成熟了,红艳艳的更诱人。来到樱桃树下,摘了些,玉香用毛巾把樱桃擦干净,分而食之,酸酸的,还有一丝丝的甜,因为还没到全熟的时候,甜头远没有酸头大。摘了做果酱,酿酒好了。晓雯和晓晨见姐姐发现了樱桃,也不甘示弱,在周围转悠起来,两人势要再找出一种野果来。野山葱是太爷爷发现的,野桑椹是爸爸发现的,野樱桃是姐姐,她俩也要找到野果子 哪怕两人只找到一种也行啊。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人四处踅摸下,还真让两人找到了——蓬蘽(lěi)。两人无比激动地喊着爸爸妈妈姐姐快过去,有新发现哎!经过昨天雨水的滋补,山野到处是一片蓊蓊苁苁,绕过一块巨石后,玉香她们就看见那一片丛生的蓬蘽。万绿丛中星星点点的,红彤彤圆滚滚的果子,经过中午的太阳晒一晒,成片的蓬蘽果散发出诱人的浓郁的香气。“好香啊,姐,你看它们红彤彤,圆溜溜的,又这么香,应该能吃吧,我觉得肯定好吃。也不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姐!你知道不?”
晓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能吃,你看那边的果子有被鸟儿啄过的痕迹,嘘,别出声,你看那边,有一只小松鼠,正捧着果子吃得高兴哩,我想应该能吃,而且还应该是很好吃的哟,看它吃得多欢快。”
晓晨压低声音:“松鼠不都是吃松果的嘛,也喜欢吃果子嘛?”
玉香来到晓雯晓晨身边,低声细语的告诉他们:“这种果子叫蓬蘽,松鼠最爱吃松果,也喜欢吃野果,还喜欢吃嫩枝、幼芽、树叶、有时也吃昆虫和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