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鹰眼一样的眸子,在赵之恒身上晃了晃,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安抚。
“你就是赵之永?”
秦臻也是第一次见他,想不到兄弟两还挺相像。
“是我,我们认识么?”
他的气场比赵之恒更大,直觉告诉秦臻,这个非常危险。
“你来干什么?来反驳我?”
话头被赵之恒抢去,他的目光一直在躲闪,像是在恐惧什么。
“大哥看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哼,不需要。”
赵之永笑了笑,如果赵之恒给人的感觉是深藏不露,那么他则好比一头豹子,举手投足都带着威慑的气息。
宁远洲清了清嗓子,打破兄弟两之间尴尬的局面:“刚才你哥说,苏天晴是被你带走了,有这回事么?”
“有,不过我对她没兴趣,通常都是她求我介绍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她是学跳舞的,当然是舞会的生意咯!你们查过苏家的家底就应该知道,苏大强早在外面有了家庭,苏夫人的医药费一直是苏天晴解决。”
这的答案是宁远洲没想到的,去苏家的时候,苏母只说丈夫不常回来,现在看来是顾及自己的最后的面子,编出来的瞎话。
“还有这一说,苏天晴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能挣多少钱,够填医院的大窟窿!”
赵之永摊摊手,又道:“所以,她才会找上我,上个月二号晚上,有一个富豪舞会,她去做领舞,我只负责把她送到现场,之后我就撤了,至于她有没有做皮肉生意,我管不着。”
赵之恒一听这,忽然咬牙切齿:“混蛋,你这是把她往狼窝里送!”
在大家族待过的人都知道,酒会都是幌子,除了生意,女人也是宴会上的一盘菜。
“大哥,你觉得除了舞会,她还能通过什么手段挣干净钱呢?”
“你!”
“大哥想保护她?但是可别忘了,她苏天晴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宁远洲站在旁边,听着兄弟两的对话全是火药味,豪门的家室他不好掺和,但既然提到了舞会,肯定是要调查的。
“苏天晴去的是谁组织的舞会?你有人员名单吗?”
赵之永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我到时候找找。”
“少打马虎眼,现在就找。”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最后还是赵之永让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几分钟过去,一份名单通过文档的形式,发送到宁远洲的手上。
他转手就交给花生去甄别,后者拿到线索,淋着雨跑了出去,一去不返。
房间里温度逐渐上升,赵之恒的额头浮出来一丝细汗。
他的脸色依旧煞白,天聊到一半,猛地站起身,还因为眩晕,差一点撞到桌角。
赵之永见状,赶紧起身扶:“大哥这是要去干什么?”
“去洗手间,你也要来么!”
“可以考虑!”
避开秦臻错愕的神情,两人拉扯着来到洗手间。
门一关,房间里更安静了。
门后,赵之恒被弟弟摁在墙上,威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找死是不是,敢把警察引到家里来!”
“你害怕了!我告诉你,收敛点,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啊,你可真有种。”
“别以为杀过几个人就是天下第一,你连光都见不了,也休想把我拖下水。”
“哼,你想独善其身,做梦,我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得拉上你做垫背。”
洗手间里不断传来抽水声,两个人却迟迟不见出来。
外头,宁远洲和秦臻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察觉到,兄弟两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秦臻,看出来没,这两人心里有鬼。”
“嗯,这个赵之永不是善茬,梅姨和赵家打过交道,她说赵家的珠宝生意,几年前就开始下滑了,现在之所以能继续稳坐龙头的宝座,靠的是公司的暗线!”
“暗线?什么意思?”
“像他们这样的大企业,能登报上新闻的都是他想让你,并且能让你看到的,那些触犯法律或者道德底线的东西,还有别人打理。”
“你懂得还挺多,你们家呢?也这样?”
宁远洲挑了挑眉毛,故意虚张声势。
“怎么说我也是拿分红的股东,你休想套我话。”
“嘿,把你给能耐的,富二代了不起啊!”
“我可没这么说!”
“哼!懒得跟你掰扯,喂,我说里面的两个,你们是掉厕所了么!”
宁远洲撇撇嘴,冲着里屋吆喝了一声,门这才打开。
赵之恒的领子有些皱,眼睛也比之前更红了,眼眶里全是血丝。
等苏天晴的事儿告一段落,秦臻忽然聊到金蝉的话题。
“哦对了,你给我的那个电话,现在依旧打不通!”
他的话让赵之恒的脸色更加难看,沙发对面,始终有一道目光审视着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秦臻掏出手机,当着大家的面,回拨了该号码。
一时间,赵之恒连呼吸都忘了,他局促的掐着手指头,反倒是赵之永,冷静得不像话。
“你看,一直没人接!”
振铃声一直在响,秦臻把扩音打开,让赵之恒自己听听看。
“诶,奇怪,我以前是可以打通的!”
赵之恒把不安藏在心里,预料之中的事没发生,让他常舒了一口气。
“那件唐代的红嫁衣,金蝉是通过什么手段交给你的?”
“快递,三个月前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那个人说要送我一样东西,第二天一早,就有快递员上门,我怕那件衣服是脏污,一直收着,这事后来也没人提起。”
赵之恒打了个大喷嚏,吸吸鼻子道:“我记得明明放在书房里,再找就不见了,至于怎么穿到苏天晴身上的,我也不知道。”
金蝉的事再度陷入僵局,赵之永很快就以大哥身体抱恙为由,下了逐客令。
从白沙堤别墅出来,宁远洲后脚接到花生的电话,赵之永提供的舞会名单已经过滤完了,一个叫薛无忌的老板嫌疑最大。
舞会是他组织的,他本人刚满55岁,舞会就是为了庆生。
苏天晴和他是认识的,两人以前在别的娱乐场所还曾做过彼此的舞伴。
薛无忌管理着落大的酒业,同时自己也是酒精的狂热爱好者。
他三十出头离婚,一直没有再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在几年前酗酒闹事,被社会上的混混给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