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有预约么?”
坐在老板椅上的人没有生气,也没有吃惊,眼睛里全是玩味,看的宁远洲非常不舒服。
“警察,手上有个案子,想请你走一趟。”
“保安,过来一下,有个生面孔在我办公室。”
赵之恒没有正面回答宁远洲的问题,而是快速拿起手机,拨通了保管队长的电话。
隔壁的秘书听到动静,冲进来,作势要把宁远洲架走。
男秘书人高马大,眼看就要把宁远洲拉出去了,这时,花生忽然大喊:“赵老板,你未婚妻死了,你也准备不管吗!”
“哦,那可真是不幸的消息,慢着,人留下,你们下去吧。”
赵之恒摆摆手,保安队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给他带上门。
“肯聊了!单单袭警这条,我就能拘留你十五天!”
宁远洲把衣服整理好,拉过他对面的老板椅坐下。
“警官,话可不能乱说,第一,是你们无故闯进来的,我有权利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第二,你没有受伤,只能说是起了争执,并不能说明我有袭警;第三,我和苏天晴的婚约已经解除,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是她的事,我很乐意给予帮助。”
进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赵之恒已经把精明表现得淋漓尽致,凭着他说话滴水不漏的口气,宁远洲很难从他的逻辑里跳出来。
风行珠宝分行在嘉盛国际广场上,买下了一块地皮,整栋楼都是他们的产业,赵之恒的办公室在20层,内部装修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高档。
宁远洲来的时候就做过心理准备,现在看来,准备做的还不够充分。
花生是新人,和赵之恒一比,如同老鼠和猫,压根没有插话的余地。
“赵老板,苏天晴怎么说也是你准备携手一生的人,她死了,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宁远洲从进门开始,眼睛就离开过赵之恒的脸,这个男人在听到未婚妻的死讯后,一丁点情绪都没有流露。
“警官,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您觉得婚姻是自己能决定的么?”
赵之恒又喝了一口咖啡,捏着鼻梁,犀利的眼神被反光的镜片遮住。
“真可怜,有那么多钱,到头来连结婚都不自由!”
花生小小的嘟囔了一句,不想被赵之恒听见了,对方眉头一皱,回呛道:“小朋友,我的自由,你想象不到!”
简单的几句对话,不难看出赵之恒其实很爱面子,甚至性格还有些傲娇,他不容许别人可怜他,也不准别人随便揣测他的心思。
吃瘪的花生目光逐渐流露出一丝敌意,握拳的手捏的更紧了。
赵之恒没理他,自顾自把电脑打开,冲着屏幕打了个响指。
很快,门被敲响,秘书送端进来一个托盘,上面有咖啡和甜点。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只能委屈你们跟我在这谈了。”
赵之恒露出标准式的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等秘书后脚出去,花生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吃着蛋糕。
“冒昧问一句,你跟书天晴,大概是什么时候解除婚约的?”
宁远洲的问题有些尖锐,赵之恒皱着好看的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具体是哪天我忘了,我秘书通知她的,也是我父母的意思。”
“你就一点也不关心,苏天晴是怎么死的?”
“既然你们为这件事而来,肯定会告诉我,我何必多嘴问一句。”
“你倒是很懂我们的流程!”
“不敢,不过是官司打得多,知道一点皮毛。”
赵之恒摸了摸下巴,他的手骨节修长,食指上戴着戒指。
“巧了,苏天晴也死于一个月前,死因是s.m引发的心梗,你作为他的未婚夫,知道她有心脏病么?”
宁远洲故意套他的话,可没想到,赵之恒并不接茬。
“这个当然,我父母也是因为发现她这个病,才决定退婚的。”
这话听起来冷漠无情,但对于身处豪门乱局中的人来说,见怪不怪。八壹中文網
“那s.m呢?”
对于这个问题,赵之恒忽然装出一副愣头青的表情,无辜道:“这是什么?没听说过?”
“一种床第之间的玩法,很受你们这帮有钱人欢迎!”
此话一出,赵之恒的更差异了,他苦笑着摊摊手:“警官,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是败类,他们很忙的,没工夫在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我们也是无聊的人咯!”
宁远洲见他在谈话的过程中心不在焉,顺口一问。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男人收回目光,开始处理手上的工作。
从拿到他的资料起,宁远洲就知道这家伙是块难啃的骨头,习惯了巧舌如簧,不论他抛过去任何问题,对方总有办法绕开。
既然直接问聊不出花来,宁远洲索性转移话题。
“赵老板知道,你这个未婚妻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么?”
“哦?还有这种事?我魅力有这么大么?”
赵之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诈,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宁远洲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看到一些希望,不动声色道:“太阳马戏团里的驯兽师石磊,你认识吗?”
“这个嘛,我看过他们的马戏,但具体是谁不大清楚。”
“苏天晴原来是他女朋友,去年,他在表扬中被狮子咬伤,丢了工作,女友就被你这个大老板撬走了。”
“警官,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自诩没有这种挖人墙角的癖好。”
提到石磊,赵之恒多少有些紧张,宁远洲估摸着两人或许见过,但苦于石磊精神出了问题,也不好找来当面对质。
“一个月前,你在榕城吗?”
赵之恒摇摇头,看了看桌上的台历:“看什么时间,月初我去了一趟文莱。”
“去干嘛?”
“这也在你们的流程范围内?”
宁远洲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没当场吐人脸上。
太苦了,简直是苦瓜汁的十倍。
赵之恒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不好意思,我只喝苦咖啡,味道更香醇,另外,我去文莱是物色合适的玛瑙石,年前我们要上新款。”
说起来,这家伙的眉宇和秦臻还有些像,加上两人都带着金边眼镜,宁远洲老是会串面相。
很快,他心思再次被赵之恒戳穿:“警官在笑什么?”
“哦,没有,就是觉得你跟我一朋友长得还挺像。”
“谁?”
“算了,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
“哈哈哈......警官真有意思,我忽然有点好奇那个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