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人哆嗦着手,掀起衣服,他的背是深红色的,因为没有了皮,最外面的筋膜越摩越厚。
从肩膀的位置下来,一直到臀部以上,整块皮都被割没了,刀口的痕迹很平整,摸上去毫无起伏感。
“我是命大,被发现的及时,不然血都流干了。”
老人吸了吸鼻涕,儿子的死成了压垮他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
和筒子楼里悲愤的气氛不同,另一边开在街头的花店内,一个年轻姑娘在摆弄新到的百合。
她小声的哼着歌,把花束从纸箱拿出来,用剪刀把根部斜着剪短,在拿来包花的彩纸。
几番折腾,一束清香的百合就捆扎好了。
阴天买花的人不多,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这个半地下室的花店有些冷,姑娘特意穿了长袖。
领口很高,已经包住脖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清凉装扮,她很羡慕,却因为身体原因,和露背装无缘。
“叮铃铃……”
花店门口的风铃被开门的动作摇响,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台阶上下来。
“欢迎光临!”
姑娘见有客人,赶紧迎上去。
鸭舌帽男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那堆花看。
“帅哥是买花送给女朋友么?”
“这是什么花?”
鸭舌帽男明显对花不感冒,连常见的品种都认不出。
“这是早上刚到的百合……”
话还没完就被男人打断:“就它了,给我包一束!”
“好的,您稍坐,我很快的。”
姑娘背过身蹲下来,开始收拾杂乱的花枝。
刚准备拿起剪刀挑拣,鸭舌帽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
男人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手帕,趁着姑娘不注意,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姑娘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剧烈的迷药味就往鼻孔里钻。
她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最后倒在男人腿上,彻底失去意识。
“喂,醒醒!”
鸭舌帽男用手揪了揪她的脸,确定对方短时间不会苏醒后,直接把一旁纸箱里的花枝全部倾倒出来。
再将姑娘塞进去,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离开花店。
棕色的轿车,一溜烟从街角消失,绕过几个支路后,来到一处开阔地。
鸭舌帽男把人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铁皮油桶,等姑娘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细沙压得动弹不得。
硕大的铁皮桶里,姑娘只露出一个脑袋,她的脸上、嘴里全是砂砾,以至于呼吸都是痒痒的。
“咳咳……呕……呕。”
瘙痒传到喉咙里,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她无助的甩了甩脑袋,眼睛疼的厉害,那些沙子是从她脑门上淋下来的。
“有人吗?救命……”
姑娘努力想活动手脚,可惜沙子经过踩踏,厚实得不行,凭她的力气压根挣脱不开。
喉咙干的冒烟,她张嘴喊了几嗓子,周围除了偶尔袭来的风,再无回应。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姑娘的心防已经崩溃,寂静是一把无形的杀人刀,一点点吞噬人的意识。
她越来越感觉到害怕,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姑娘抬起头,正好撞上鸭舌帽男的脸。
对方干干的笑了几声,把遮住她眼睛的头发,捋到脑后。
“你醒了?看来好戏要提前开始了!”
男人很细心的擦掉她脸上的砂砾,甚至还凑近闻了闻她的发香。
姑娘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从对方死灰色的瞳孔里,透露出来的无尽恐惧,让她的心整个提到嗓子眼。
鼻孔里迷药味道还没散,嘴唇是苦涩的,她无助的哭喊着:“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放过我好不好……我想回家……”
“嘻嘻嘻……”
鸭舌帽男的笑声很奇怪,像昆虫的暗鸣。
“救命……救命啊!”
“别费力气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说罢,男人拿出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斜口刀。
姑娘闭着眼睛,恐惧让她浑身发抖。
鸭舌帽男摸着她的头,轻生道:“不用害怕,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很快就过去了!”
“啊!啊!”
姑娘尖叫着,被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吓到,她在绝望中跑出了砂石厂。
绕过一条没有人的胡同,她从一处街角冲出来。
浑身是血的她朝路人扑过去,抓着对方的衣角:“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路人被她吓得要死,甩开她的手撒腿就跑,中间还一脚踩空,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她的哭喊被路人的惊呼掩盖,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沿着街角的橱窗走,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大家甚至连120都没打,还有的拿起手机录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