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王飞忽然拉开衣服,他的胸膛鼓鼓囊囊的,里面蠕动着很多小虫。
“金旺没打算放过我,我也被寄生了,报应啊!”
王飞仰天长叹,如果十七年前,他不去走歪道,老老实实在厂里打工,或许还能讨个老婆,生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
只可惜,事情没有如果这一说。
那辆在高速上拦截曹达华夫妇的面包车,是王飞从拆车厂投来的,开车的人是阴间聊天群派来的帮手,那天的拦截,金旺也在内。
那条饲养铁线虫的水域即刻查封,市里还特意派来专家,把变异样本全部回收。
为了避免铁线虫通过水域汇入地下河,专家们还在水里投放了最新问世的育苗。
另一边,秦臻的保险柜在医院后门的东风轿车里被找到,络腮胡子男彻底傻了,护士一边给他喂饭,一边还得替他擦口水。
唐潮的取弹手术还算顺利,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得告别机车。
宁远洲过去探望他们的时候,顺道把育苗捎过去。
一共针,分几次注射,期间忌辛辣、忌烟酒,这对秦臻来说倒是没什么,就是哭了与烟酒和垃圾食品为伴的唐潮。
他端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病号饭,欲哭无泪。
虽然他的好身手为后援争取了时间,但同时也引起了宁远洲的怀疑,毕竟一个普通人,在面对手里有枪的暴徒时,能做到不慌乱的少之又少,而且在换药的时候,他还瞟见了唐潮背上,另外的枪伤疮疤。
顺着拍卖会继续深挖,阴间聊天群的创建者反应,那些竞拍用的古董,全是从网上限购的,对方的网站不定时上线,在这之前他们会提前约好时间。
但是,自打这个群聊落网后,那个古董买卖网的链接就彻底沉没了。
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袭击秦臻的络腮胡子男,是某个盗墓团伙的成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臻手上的夜明珠。
那具西汉女尸要,就是络腮胡子的团伙挖出来的,因为在地下掩埋的上千年,女尸的墓葬大规模渗水。
盗墓贼把她挖出来的时候,尸体里已经满是寄生虫。
为了不砸在手里,他们又赶紧吧女尸通过黑市转手,后来兜兜转转被阴间聊天群在网上买下,这才和拍卖会扯上联系。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在巷子里袭击秦唐二人时,面对满地的虫子,仅仅只点燃了一柱奇香,都把虫群逼退了。
作为盗墓贼,如何智退古墓中的虫蚁,简直是小菜一碟。
阴间聊天群的落网,无疑是给榕城的广大市民,铲除了祸害,因为罪恶不是凭个人能把控的,按照他们的标准,谁都可能被纳入恶人的阵营,谁都有可能被杀死。
案子落幕后的第二个星期,秦臻终于能起床活动了,梅姨在他睡着的时候来看过几次,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桶骨头汤。
最后,还被隔壁病房里的唐潮全喝光了。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进窗台,秦臻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来到走廊上晒太阳。
隔壁,唐潮又因为不给抽烟,装可怜跟护士拌嘴。
好不容易清净了点,他在看到秦臻以后又屁颠屁颠跑出来。
“这医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忌烟忌酒就算了,连辣的都不能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唐潮吊着一只胳膊,对着栏杆拳打脚踢。
“行了,医生也是为你好。”
秦臻刚想劝劝他,可谁知,刚才还一脸暴躁的人,在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的小护士路过后,目光瞬间来了个急转弯。
“美女,你发卡掉了。”
他故意侧身和女护士擦身而过,蹭掉了对方头顶的发卡。
捡起来递到对方手上的时候,他临时打了个响指,随即手心里多出来一朵玫瑰花。
“漂亮的花,当然得配漂亮的人,送给你。”
小护士被撩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一把抓过发卡和花跑走。
“美女,我住204,有空过来找我玩啊!”
唐潮哼着小曲,不要脸的自报房门号。
“话说,那个络腮胡子为什么对你手里的夜明珠,这么执著啊?”
收回冒犯的目光,唐潮忽然正色道。
“他在水厂告诉我,夜明珠里有藏宝图,鬼知道真的假的。”
因为暂时不能离开医院,秦臻拜托别人把保险柜送回老宅。
夜明珠在他手里存放了这么多年,漫长的时间洪流中,他无数次在白天黑夜,用不同的角度审视过这颗珠子,却从未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
“既然是在里面的东西,表面肯定看不出来,你得打碎了再看。”
说完唐潮又觉得这绝不可能,夜明珠对于秦臻而已不仅仅是古董,它还寄托了对母亲的思念。
一个多月后,闻腻了病房里的消毒药水味,秦臻又一次,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唐潮手臂的固定还没有拆,暂时还得留院察看,临走前,他把秦臻送到大门口,恨不得和电视剧一样上演一初生死离别。
“说好的住院期间,要彼此扶持,彼此鼓励,现在你当了逃兵,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如何熬过那些寂寞空虚的夜晚......”
他假模假样的哭着,还不忘撩起衣角拭泪。
刚巧马路对面走过去两个姑娘,秦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人家姑娘都走了,你就少显摆你那几块腹肌了。”
此言一出,很快遭到对方的白眼攻击,唐潮拍了拍肚皮,得意道:“得亏我这把月在医院没闲着,不然我这八块腹肌,就得连成一块咯!”
秦臻懒得跟他废话,拎着箱子走到路边拦车,他出院以后棘手的事情也多,最近梅姨来得勤,想来是有要言和的意思,毕竟是家里的长辈,总不能一直躲着,还是要回老宅一趟,处理好家事。
回去的路上,秦臻眯了一会儿,暖风吹在脸上,浑身都软绵绵的。
下午的日头很热烈,老宅沐浴在一片艳阳下,逆着光,秦臻蹲在马路的树荫下默默抽了根烟。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抬脚往家的方向走。
院子里的花又换了品种,门是保姆开的,客厅里,梅姨在练习插花,秦臻的忽然出现,让气氛十分尴尬。
梅姨今天换了一身素色的长裙,整个人瘦了一圈,见秦臻回来了,她先是仓促的把头发挽到耳后,随即站起来支吾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