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十七闻言赶忙道:“我只是重伤晕了过去,没有诈尸,我是有呼吸的……”外面一时间没有声音,似乎是在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毕竟在这个时代,鬼怪也是有灵智的,周十七只得继续道:“叔叔伯伯可不可以先帮我把这个弄开,我真的要闷死了,”那几个男子闻言,伸手试了试她身上还的温度,还是热的,皮肤有弹性,周十七真的是活人!于是赶忙甩开了铁锨,七手八脚的去解那席子外面绑着的绳子,他们的眼睛里闪着震惊,还有很多欲言又止,很快,一身素衣的周十七便从席子中爬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周遭的空气,周十七缓了缓,才终于攒了些体力,要说周十七这伤真是不轻,她的后脑直接撞到了大石头上,身上也有着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伤口,且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真是奇迹了,只见那干涸的血迹将周十七的头发全部粘在了一处,那灰白色的麻布衣衫上由于血液的干涸而显的愈发的硬,“十七,可好些了?”
邻居李二狗看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喝水的周十七,很是关心的问着,李二狗是个鳏夫,前些年不知道从哪领回来一个儿子,如今也已经十多岁,目前正在跟镇上的木匠学艺,而周十七这个软软糯糯的漂亮小女娃,那真是让他喜爱的不行,他甚至还想过让她给自己当儿媳妇,不冲别的,就这颜值李二狗甚至已经想到了他的孙子该是如何的精致可人……周十七听着李二狗询问的话,敏锐的捕捉到了李二狗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但是她也看不懂啊,只得道:“嗯嗯,谢谢各位叔伯了。”
周十七闻言起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是完全没有重伤过的人,开玩笑,她可是一人一剑在神界杀出一片血路的炽徽妖帝!这点小伤算个啥?但是这里是凡间啊!几个成年人看着眼前十五岁的小姑娘,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震惊的神色,这伤真没事?郑国之人信奉鬼神,对于这种灵异事件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比如诈尸,它属于尸变或者是被鬼怪附体,这时候人们就会将其火化,然而这种死而复生的,不是福星就是灾星!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草丛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全过程,目送他们离去后,便又走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回山洞了。”
山下老周家,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游方道士路过,看着老周家的大门,犹豫了一下才抬脚进去,他一进门大房媳妇张氏和二房媳妇于氏便瞧见了他,那道士很是年轻,最多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他左手持着一个青铜罗盘,右手举着一面步帆,顺便发挥了拐杖的功能,背着一个浅灰色的麻布行囊,里面鼓鼓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长着一张国字脸,却又没有那么的菱角分明,一双不大的圆眼还有着两个特别明显的双眼皮,不是很高的鼻梁配着不是很大的嘴,温温柔柔的眉毛倒是给他打造了一副慈眉S目的笑面,就是这个年纪多少让人觉得不靠谱……这个时代是一个道教鼎盛的时代,但是却还远远没到出家的地步,道士们上到除魔卫道,下到风水八卦,他们的命格之说更是深入人心,是以虽然这个时代不缺乏真正的道长,但是这骗吃骗喝的道士也不在少数,甚至他们的手里,也沾染了不少人命,因的就是这命格之说。张氏看着这位年轻的游方道士,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这位道长何事?”
“无量天尊,贫道路过此地,瞧着这家中已有枯败之象,且还隐隐透着些许黑煞之气,便进来瞧瞧……”枯败之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那黑煞之气是何意?莫不是暗指这家中有搅家精?妯娌二人心下一跳,刚要细细的询问,那边儿周家大郎便拎个扫帚出来了,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觉得这些都是妇人家的胡乱猜测,且他的外婆早些年生病,就是听信了这些道士的言论,喝那劳什子符水,最后救治不急,撒手人寰……“哪里来的臭道士在这里胡言乱语?赶紧走,咱家可没什么黑煞之气!”
那道士听着这话来气,他又不是那等只会行骗的江湖术士,他是真的看到了这家中的不对劲儿的,该死的人没死成,家中气运就像是被掐断了一样,很是奇怪,只不过是好是坏、是什么东西他的本事不够还看不出来,不过听着这周大郎的话,那道士也来了脾气,他看着那身高八尺长得魁梧壮实的周大郎,也是有些脓包,毕竟就算是那天皇老子来了也怕挨打不是?可他走南闯北那些个套路话还不是信手拈来?随即恨恨的逞着口舌之快,道:“两命丧尽一魂归,归来阴煞把家催,少年少女皆送命,以慰在天……”那道士摇头晃脑的朝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说,气的周大郎拎着扫帚就要打他,见状那道士拔腿就跑……直到跑出了门看见周大郎有人拦着才敢换换气,不过那道士倒也不全是瞎说,他瞧着那周家的气运,还有那个小一些的媳妇的面相,他家的孩子是真的不长命,尤其是女娃,周大郎也气的不轻,本来家中就有病人,这不是在这咒人呢么?要不是张氏于氏二人拉着,他绝对能教这个臭道士做人……然而还没等他周大郎打到人,屋内:“爹,爹你醒醒啊,爹……”那道士显然也听见了,一愣,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随即撒腿就跑,这下怕不是真要挨揍……毕竟那个男子,太凶了!周老爷子就这样撒手人寰,整个周家都挂上了白布,因着老爷子生病已久,是以准备的还算齐全,寿衣花圈棺椁一应具齐……另一边周十七紧赶慢赶的回到周家,然而入目便是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