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宁容远将手机掏出来：“留个联系方式吧戴助，好约时间。”
“行。”加上联系方式，戴亦宛看了眼时间：“顾董差不多到了，宁经理上来是有事找顾董？”
“嗯。”宁容远将杯中的咖啡喝下，转身拿起台面上的文件：“一起走吧。”
相较于戴亦宛，顾意依然精神饱满，全然看不出昨天晚上喝过许多酒的模样。
敛着眉头看宁容远送过来的文件，好一会儿顾意才道：“设想不错，但要实践起来是有难度的。”
“这个不怕，就怕做不了。”徐徐拉开面前的椅子，宁容远在文件其中一处轻点了两下。
替两人准备了茶水，戴亦宛站在一边听他们讨论项目的事，她思绪开始翻飞。
之前隐晦地听过公司小道消息，说他们二人关系匪浅，不过几次相处下来，戴亦宛倒是觉得这种说法纯属谣言。
他们最多像钟子期和俞伯牙，顾意是宁容远的千里马罢了。
何谈其他感情？
“……这个也需要其他部门的高度配合，不……”顾意正说着，手边的电话响了两声。
她侧眸看了一眼，伸手将其按掉。
可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死心，紧接着又打了一个过来，将两人谈话的节奏全盘打乱。
再次按掉，顾意抚了下鼻尖：“差不多就这样，去办吧。”
话音还未落，电话已经又响了起来，这回顾意没有按掉，而是挥手示意他们二人出去，才不紧不慢地将其接了起来：“你好，我是顾意。”
陌生号码，又再三打来。
顾意心底有了猜测。
“小意，是我。”那头的方之柔声音轻缓。
眉目沉了下来，顾意捏着电话的指节泛着青白，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抱歉，我不认识你。”
方之柔还真是有坚持不懈的精神。
“别挂，小意……我这几天想了很多，过去是妈妈对不起你，害怕你会拖累我，妈妈跟你道歉，对不起。”似乎方之柔是哭了，声音带着沙哑，说得情真意切的。
顾意扯了下嘴角，冷笑出声。
她还当那天她说的话方之柔都听进去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我知道你这十年受苦了，我也知道弥补不了你，但是妈妈想为犯下的错做些什么，小意，你别……别这样。”哽咽着，方之柔陆陆续续又说着什么。
顾意神思恍惚，半句也没听进去。
电话那头猛地传来一道低沉男声，离得有些远，顾意只听到他语气不善，问了一句：“谁让你给她打电话？”
秦立轩？
像是他的声音。
将电话贴在耳侧，顾意沉默着听那头的动静。
“立轩，你让我讲完我们再谈！”方之柔似乎把电话捂着了，闷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着有些难受。
顾意还想再听清一些，电话突然就被按掉，传来一片忙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顾意怔愣着，缓缓放下了手。
所以，方之柔是又换了个法子，想动摇她的心？
轻嗤一声，顾意随手将手机关了静音扔到一旁，继续看眼前的文件。
……
秦宅。
手机被摔到桌上，秦立轩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方之柔：“你不该让她帮忙。”
最近因为大宏集团的事，他很忙。
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关注方之柔，没想到她居然会打电话给顾意。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方之柔仰头怔愣地看着突然回来的秦立轩。
她与顾意的关系，如此突然就被撞破。
有些突然，但也并非全无心理准备。
扯着嘴角冷笑一声，秦立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怎么？到现在还想掩藏你和顾意的关系？我爸都已经没了，你那些破事也没人想知道。”
对于方之柔和顾意的关系生疑，是在那次宴会。
顾意看向方之柔的目光实在太过刺眼，而方之柔也分明在闪躲。
他这个人好奇心挺强，背地里找人弄清了当年的事。
于是，他就更看不上方之柔了。
“我不是想继续掩藏，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垂下脑袋，方之柔反而平静了下来。
是啊，秦书睿都已经没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立轩在这个关头上不可能把她赶出秦家，她还依然是秦太太不是？
“在我面前就不用演善良单纯那套了，我也没兴趣看。”懒散地往后一靠，秦立轩阴沉的目光落在方之柔的脸上：“大宏集团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再让她帮忙。”
听到这话，方之柔抬起头，急切道：“立轩，如今她是条捷径，能最快地帮你立足，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我没资格。”打断她说到一半的话，秦立轩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嘲讽。
反正都撕破脸了，索性就说个透。
几乎在一瞬间，方之柔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你再不愿意，秦家也就剩我们这点人了，我们是同一战线的，立轩。”
从秦立轩的话里可以猜出，他对当年的事已经一清二楚了。
所以，她也不想再演什么苦情戏了。
“这个我不否认，但与她无关，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再联系她。”凉凉地抬眼看向方之柔，秦立轩语气很平淡。
他对顾意的感觉很奇妙。
从一开始的有兴趣，到如今的感同身受。
所以，费点口舌能帮她免去麻烦，且费点吧。
勾着唇笑了一下，方之柔的眸色很复杂，好一会儿才道：“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你用你的方式在拿回主动权，我也在用我的方式守护大宏集团，你无权干涉我。”
说实在的，她对于秦立轩了解的说不上多，但也不算少。
在她眼里，秦立轩完全没有独立经营、掌握大宏集团的能力，特别是在还秦书宇和秦书达两只老狐狸的两面夹击之下。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论大宏集团的董事长最终是谁，你是秦书睿太太的事不会改变，你优渥的生活也不会变。”秦立轩手搭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又道：“所以你不必这么紧张。”
且有些事，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