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会追出来骂上两句解解气,但并不敢真的跟白衫老者计较。
而黑衣人会追出来紧跟着白衫老者,并且不问到结果绝不会罢休。 用缩地成寸往那苍州行了数里的白衫老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停下原地回身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远处闪来一位黑衣人。 “你知道......” “停。”白衫老者抬手示意,
“我不知道。”黑衣人似乎心有不甘,带着小孩子心性般想到,明明追了那么久。 白衫老者背手走了两步,想了想开口, “我只是看到时节到了,感叹一下而已,嗯,就是读书人的趣味嘛,我也学学。”
“毕竟这么多年啊....”白衫老者略带感叹的眼神望向天空。 黑衣人回身正要离开,白衫老者突然叫住他,跟个年轻人一样开口, “仁兄莫急,如果你找的陈桃安正就是陈桃安的话,恐怕你该去北凉看看。”
“就此别过。”
白衫老者洒脱地摆了摆手离开,并没有远去,只是慢慢悠悠离开。 被陈桃安幼时唤做铮子的青年听后,黑衣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动声色地慢慢背向着老者离开。 心里想的是绕个路去苍州庆安城, 大哥说过,一定会名扬庆安的。 白衫老者回身望了望远去的黑衣青年,笑了笑,喃喃道, “可惜啦,姜夔此行怕是不能看望看望北凉咯。”
姜夔回身向东,许铮孤身向西又向东。 …………………… “我说小兄弟啊,你这到底要去哪里啊。”
赶着马车的马夫看着身后穿着一身黑衣的青年人无奈地问道。 这一路,本来是跟着商队往冀州岭峤南岳采购粮食走的,路上遇到这么个年轻人,愿意出点银子跟着商队,马夫见他出手也算阔绰,只是为了找人,又能走多少里路呢,本来又是顺路,谁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马夫悄悄收下了许铮,可没想到,这都回庆安的路都要走上大半了这许铮还赖着跟着走。 见人就问什么‘你知道陈桃安吗?’‘你知道陈桃安在哪里吗?’ 马夫听的都烦了,心里都快恨死这叫做陈桃安的陌生人,恨不得他马上出现在这里领着这无赖快走。 这要是半路给管事的知道,少不了惩罚不说,自己收的点银子没了也就算了,若是以后管事的认为自己不守规矩,不带着自己做这来钱快的营生可怎么办? 马夫苦着脸带上了几分力气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受苦的又是马儿了。 许铮微微闭眼,依旧是背着把破重剑坐着闭目养神并不搭话。 刚巧,一位年轻炊事的士卒这次刚好就搭在马夫的车上,本来跟着马夫坐在前面望着风景,马夫也没当回事,突然一下子,士卒突然想要去里面睡会,也没跟苦着脸的马夫打招呼,正巧就撞上了闭目养神的许铮,看着他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呵声问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马车上?”
马夫给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 解释完一切之后,马夫求着士卒不要上报。 年轻的士卒淡淡瞥了马夫一眼并没有理会,转头问许铮, “你找陈桃安干嘛?”
许铮慢慢睁开眼,心道怎么都问这些事,莫不是又跟那老板娘一样,不懂也要装装样子。 不过许铮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陈桃安是俺哥。”
士卒心里的敌意一下子消失了, “你怎么不露脸?”
许铮迟疑了一下,继续回答, “遇到了点事情,毁容了,怕吓到人。”
士卒语塞,但随即说道: “我知道一个陈桃安,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许铮笑了笑,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既知道,那便一定是的。”
士卒眼神奇怪地扫了许铮一眼,什么叫做我知道的就一定是的?我不白问了? 许铮没想太多,接着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俺哥的?”
士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家里条件不怎么好,自己也读不成书没啥文化,但年轻人嘛,当初就图个横刀立马,青史留名才来参的军,嘿嘿。”
“但没成想被分到了炊事营里,打不了仗不说,整日还要陪着军队,商队走着走那的,生活实在无趣。”
“后来,我知道了打更人,一直都憧憬着那些捉拿贪官污吏,治安治暴,维护百姓生活的打更人。”
士卒说到这里,由原来的神情落魄突然一下眼中放出了光给了许铮不一样的感觉。
“哈哈,打更人嘛,游走于朝堂江湖,帅的不得了,可我也只是一个小士卒,哪里能奢望进去,更别提知道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可是上两个月,有个新入的打更人名声可是好的不得了。”
“虽然说只是在小部分百姓和乞丐嘴里传到了咱们炊事营里,可这那是京城啊,也是很了不起了。”
许铮一边听一边笑。 士卒突然一下又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那个打更人啊,听说许多酒楼花楼里的姑娘都欢喜的不得了,至于真实性嘛,传了这么久咱也不确定。”
“可是听人说,他就叫陈桃安。”
许铮大笑起来,由于只露出了半张脸,马夫和士卒都只能看见他咧开的笑容,但同时都翻起了白眼,想着又不是说你。 慢慢的许铮冷静下来,想起了正事,挠了挠脑袋问道: “那你现在知道俺哥在哪吗?”
士卒摇了摇头, “整日这奔那跑,哪里还知道什么京城的消息,更何况还是关于打更人的呢。”
许铮点了点头,同时又看着马夫, “谢谢你这些天一直收留着俺。”
马夫一下子变了神色,连忙摆手“收留就谈不上了,你也给了银子....” 说到这里,马夫悄悄地看了一眼士卒,看到他神色如故,放下了一口气。 “俺要去庆安城。”
许铮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马夫眼睛一睁, 啥?去庆安城?你怕不给人发现是吧? 士卒却再没有理会二人剩下的争辩,只知道许铮不论听到马夫说什么只是闭眼养神,都不管他。 似乎只有关于那个叫陈桃安的打更人的消息才能让他提起精神。 士卒慢慢坐在马车前端,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双眼一睁一合,竟慢慢睡着了。 没有人知道平日忙死忙活却仍然有精神站岗的士卒今日为何这么累。 也没有人知道士卒在这颠簸的马车上为何还能睡着,只是或许,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少侠驰骋江湖,大碗饮酒,豪气万千,行侠仗义。 梦里是少年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横刀立马,青史留名。 梦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被打了两下的马儿依旧在路上抬起马蹄奔波着......